六點一到,準時下班。
站在這鋼澆鐵鑄、高樓林立的市中心最繁華建築里,池淺單手抱著文件,四十五度抬頭望天,感覺到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寥撲面而來。
或許,她還是站得太高了。
以至於到達如今的地位後,能擁有的快樂越來越……
「池淺,你站在那上面幹什麼?你要造反?」池厲森低沉的聲音從下面傳來。
站在頂樓觀景台上自己演了一部現代職場勵志劇的池淺,瞬間回神。
她扒在欄杆邊上,貓貓探頭,「外公,你忙完啦?嘿嘿,我在那什麼……咳咳,思考人生呢!」
池厲森:「思考人生用爬那麼高?下來。」
池淺立刻噠噠噠跑下來,挨到外公身邊,「外公,你下班啦?」
「嗯,今天下個早班,回去給你做飯。」
「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嘛?」
「不是就不能做了?」
池淺嗖嗖搖頭,「那指定不是啦!我巴不得外公天天給我做!」
池厲森戳她腦門,「你倒是想得美,你以為我很閒?」
「可是舅舅他們今天好像不回來哇?二舅有台手術要做,三舅趕通告,小舅有秘密任務不能說。」池淺掰著手指數。
池厲森雲淡風輕道:「就是他們不回來才做。」
「……啊?」
這個點是堵車高峰期,池厲森帶著自家小傻子坐直升機回家。
掐著點在莊園外面等的葉芙黛再次撲了個空。
晚餐時間,池淺吃得正香,看到南管家從外面進來,臉色不太好看地壓低聲音匯報:「先生,馬那位小姐在門口暈倒了,好像是中暑。」
池厲森夾了塊紅燒肉到池淺碗裡,語氣冷淡:「叫救護車,送走。」
「叫了的,那位小姐都意識模糊了還不肯走,說一定要見到您。」南管家面露為難。
池厲森:「還有力氣說話,說明不嚴重,讓她去。」
「是。」
池淺嚼著飯粒,頭頂的吃瓜天線嗖嗖發亮,「外公,誰死在外面還有力氣說話啊?碰瓷的嗎?」
池厲森:「吃你的飯,不管別人。」
「告訴我嘛告訴我嘛。」
池厲森眉心深鎖,「你真想知道?」
池淺用力點頭。
「外面來了個拐小孩的鬼,想騙你出去把你賣掉。」
「……外公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」這話誰信呀!
池厲森摸摸她柔軟的頭毛,「誰說不是?」
小傻子。
吃完晚餐,池淺被外公趕回房間去寫作業,她知道外公有意支開自己,也沒有拖拉,回房間去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