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有什麼事?」
「……我和我媽要去給我爸掃墓。」許珍貴說。
「我要出去玩。」劉一念說,「我爸我媽答應的。」
「我媽沒答應。」許珍貴毫不縱容。
「你爸早就死了,我爸又沒死。」劉一念說。
許珍貴一下子哽住了,氣得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。
「我都聽爸媽說了,你爸死了,還有錢留給你呢。我爸說,你現在開店就是用那個錢,媽偷偷留著給你的。」劉一念說。
許珍貴騰地起身,狠狠地打了劉一念一巴掌,劉一念奮起反擊也打了她一拳。兩人拳腳相向,正巧被端盤子進來的她媽看見了。
「你幹什麼呀?」她媽驚叫,「別打弟弟啊!」
劉一念放聲號哭。
「你看你,好端端的一家人吃飯,你跟小孩一般見識幹嗎呀?鬧得雞飛狗跳的。」她媽一邊擺桌子,一邊埋怨道。
劉叔叔也聞聲進來,沒聽見他們吵什麼,只能隨口打圓場:「劉一念,你又惹你姐生氣了,再鬧你別吃飯了。」
「那不行!」劉一念嗖地躥到桌邊。
許珍貴站在原地沒吭聲。
「行啦行啦,快來吃飯。」她媽說。
許珍貴還是沒動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說:「有些事可能我媽說得不清楚,或者劉叔叔你不信,那我今天再說一遍。我爸沒有錢留給我們,我媽也沒有錢幫我開店。當年我們家房子沒了,拆遷費也沒了,我爸身後什麼都沒留下。如果您覺得現在留我住在家裡是扶貧,那我今天就搬出去。」
她轉身出門,又撂下一句:「……我今天自己去掃墓,媽你隨便。」
不是每年的清明她都能回來給她爸掃墓,前幾年工作忙,只有過年回來,清明和忌日都是她媽代勞的。本來她想著今年她一直在家,母女倆可以借著日子,一起去跟爸說說話,現在也沒了心情。事實上,從劉一念出生之後,這些年她們母女倆也很少有機會說知心話了。
劉一念從小就霸道,自從他會叫爸媽會說話之後,許珍貴放假回來,一叫媽,他就哭,准得像個定時鬧鈴。小孩子敏銳得很,知道這個陌生人跟他分享同一個媽,拳打腳踢把她從自己的媽身邊擋開。她媽笑得眼睛都眯起來,說這小子最近抽條了,長手長腳的,還挺有勁。
後來他媽教他喊姐姐。許珍貴不讓,一遍遍教他喊自己的名字。「名字多難念,他一個小孩。你讓他喊姐姐多容易。」她媽說。許珍貴還是教他喊名字。
小時候鄭家悅就曾經跟她說過不喜歡當姐姐。因為只要鄭前程一叫姐姐,就意味著他餓了、渴了、拉了、尿了、闖禍了、受傷了,也就意味著鄭家悅不管在做什麼,在寫作業還是上廁所,在吃飯還是睡覺,只要她聽見了這一聲姐姐,就要第一時間過去收拾弟弟的爛攤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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