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接找過去,隔著炸鍋的油煙和蒸籠的水汽,看著這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和他老婆一起默契地做早點做了一早上,等飯點過了,買早點的人都散了,才走上前。男人頭也不抬地收拾油鍋,說:「油條今天沒了,要新炸的明天早點來。」
「我不要油條。」她說,「你記得沈英嗎?」
男的反應遲緩了些,抬起頭像是沒聽清,疑惑地打量著她。一旁他老婆倒是聽見了,擱下抹布過來。
「你記得沈英嗎?」她問得很平靜,「我是她妹妹。十年前她認識你,還跟你借過錢,對不對?你知道她後來去哪兒了嗎?」
這回他聽懂了,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老婆,才答道:「對,借過。」
「後來呢?」她迫不及待地問。
「後來她就走了,錢也沒還。」他說。
余多疑惑地盯著他:「後來呢?」
「沒有後來了。」他說,「我要關門了,你讓開點。」
她只好後退一步,看著他們兩人把鍋和蒸籠收拾起來。
「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要去哪兒?」她不甘心地問,「她有寫過信嗎?電話呢?」
男人一副很怕老婆的樣子,看也不看她,也不搭話,直接去扯捲簾門。
「什麼都沒有嗎?」她焦急地問,「我坐了十年牢,出來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到她,我真的不知道再去問誰了。你有沒有聯繫過她?有沒有……」
捲簾門放了下來,把她隔在了外面。
雖然她知道這樣當著人家老婆的面問這種舊事很讓人難堪,但這人是她唯一的線索,除了他,她也不知道還有誰可能知道姐姐的去向了。
她轉身垂頭喪氣地離開,走到街對面,身後有人叫住她,轉頭一看,那人的老婆快走幾步趕了上來。
「你給我留一個聯繫方式吧。」他老婆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,拿出手機。
余多疑惑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