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到,竟被這個男人看透了。
陸澤摸摸她的臉:「你好好的啊,等我消息。」
「等什麼?」林瑩問。
陸澤去不答,只笑笑,將那件私密的、不能與外人看的女子小衣塞進了懷裡,轉身離去了。
林瑩發了一會兒呆,才終於確認他真的走了。
他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形勢全不由她,真叫人恨。
又沒辦法。
第二天用過午飯,林家人返程。
林瑩悄悄掀開騾車帘子,並未看見姓陸的。
可能是比他們先返程了。
他和他的手下騎的都是駿馬,腳程比他們快得多。
林瑩放下帘子。
陸澤說讓她等消息,等什麼?是要讓她做他的姘頭嗎?
林瑩煩躁。
因為比起這個,她更擔心自己未來的婚姻。
她落過紅了,以後嫁人白綾驗身這一關過不了怎麼辦?
她真的好怕被沉塘。
林瑩不得不承認,對這個世界,她其實是一邊鄙視著,一邊恐懼著的。
這都怪陸澤這個王八蛋。
她這十五年對這個世界的妥協,全白費了。
林夫人猶自興致勃勃計劃著林瑩的親事,林瑩卻頹然靠在車廂壁上,什麼都聽不進去。
特特地去紅螺寺求姻緣,回到家嫂子們難免打趣林瑩幾句。
林瑩滿心想的卻是到真的成親,洞房花燭夜的時候,無論如何得給新郎灌醉。然後隨身帶把小刀之類的,說不得到時候只能割破自己手指,用指血矇混過關了。
也不知道能不能混得過去。
唉。
林瑩每日在家憂思沖沖,林大人毫不知情。
這日他散值正要回家,被人在半路攔住:「林大人,真巧。還沒用飯吧?我正要去月香樓,不如一起?」
這人盛情邀請,林大人百般推辭不得,膽戰心驚。
因為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錦衣衛里人稱「活閻王」的陸澤。
什麼時候活閻王閒的沒事要請人吃飯了?
別不是吃完飯直接給他送進北鎮撫司大牢吧?
陸澤那手勁,鐵鉗一樣,別想跑。林大人兩股戰戰,被陸澤架上了馬。
這天晚上林大人回來得頗晚,身上還帶著酒氣,腳步踉蹌。
林夫人一邊罵一邊將他扶進屋裡。
醒酒湯灌了一碗,林大人睜開眼:「把瑩瑩的庚帖給我。」
林夫人怪道:「做什麼?」
「我把她許了人了?」
「啊?」林夫人吃驚,「誰家?李家還是吳家?你怎不跟我商量!」
哪知道林大人一抹臉:「都不是。」
他道:「是錦衣衛的陸澤。」
「嗯,就是那天晚上闖進跨院的那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