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是個啞巴,哪怕痛極,也不能開口喊一聲,只能無聲與餓狼搏鬥。
洛懷珠眼神掃過銀面靴子一側的匕首,有些猶豫。
倘若銀面也是沈昌派來試探的人,她若是出手,難保對方不會鬆開手,借餓狼試探她。
屆時,她為了保命,只能拼命殺掉餓狼。
可殺掉餓狼以後,她還得面對與銀面的搏殺,勝算只能五五開,著實危險。
若是她放任餓狼啃咬銀面,等銀面一死,無人在場,她便能放手殺掉餓狼,再把此事推到銀面身上,說他忠心護主。
又或許,那時齊光和既明已經將她找到,便不必再愁任何藉口。
「嗷——」
餓狼遲遲沒能咬中銀面脖子,急得吼叫起來,四爪愈發扣緊。
洛懷珠已經聞到彌散過來的血腥味。
她咬了咬牙。
然……
銀面兩次救她,若她如此放任,不救銀面,那和沈昌這等輕視無辜性命的惡徒,有什麼區別?
洛懷珠狠心一閉眼,從樹後衝出去,直撲銀面靴子處的匕首。
她抽出匕首,送進餓狼肚子,用力往上划去。
噗——
濃稠的血液濺射,灑了她一臉,也灑了銀面一身。
餓狼吃痛嘶吼,悲愴叫聲響徹密林。
銀面逮住餓狼鬆懈的力度,反撲過去,用膝蓋頂住狼腿,一手死死掐住狼脖子,一手握住洛懷珠的手腕,將匕首順著狼的咽喉往上,一路割到下巴。
餓狼咕嚕幾聲,慘叫斷絕,不住用力抽搐,掙紮好一陣後,才徹底不動了。
銀面拉著洛懷珠的手,連連退開好幾步。
他胸膛劇烈起伏,肩上和腰上的血不停冒出來,就連握住她的手,都在微微發抖。
兩人劫後餘生,脫力坐倒地上。
銀面急急看著她,眼神上下打量不停。
洛懷珠也看向銀面肩膀,喘著粗氣道:「你受傷了。」
銀面低頭,看向自己冒血的肩膀。
面具後頭的眉毛,夾了一下。
洛懷珠用裙擺將匕首擦乾淨,割下自己長裙里側乾淨的布,拼起來。
銀面是護衛,傷藥自然會隨身攜帶。
他們草草處理過傷口,拔走刀,便離開此地。
方才狼吼,還不清楚會不會引來其他殺手,他們必須要趕快離開此地,耽擱不得。
「你的傷太重了,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歇一歇?」
銀面搖頭,指了個方向。
洛懷珠伸手攙住他的胳膊:「別動。你救了我,我扶你一陣,也是應當的。」
雖說她現在身體破落,撐不住多久,也總比一個傷患自己硬撐來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