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繁花密樹,影幢幢。
院子是從前小堂弟阿衡的院子。
阿衡性子跳脫,總愛逮著機會就跟她亂跑,閒不下來,偏偏小時候身子弱,經常生病,被困在床榻上,不得到處亂跑。
所以他的院子,被林韞放上不少好玩又不費體力的東西,供他消遣。
如今。
除去一架低矮的鞦韆,竟什麼也沒了。
洛懷珠垂眸,提裙跨過院門門檻。
裙擺掃過,被勾了一下。
嘶啦——
她捏著裙擺,停住腳步,回頭看了一眼。
沈妄川看過來:「怎麼了?」
「沒什麼。」洛懷珠笑著搖頭,「只是裙擺被勾了一下,可能破了一塊。」
聽到聲響的沈昌,轉過頭來,似是才發現他們。
「阿慧從小就愛玩泥巴,如今童心復萌,常常會石頭砸門檻、鞦韆架子,掰一些木條下來做泥人的手臂。」他臉上有些無奈,「我們特意給她找來磨好的棍子,她還不願意用。」
沒辦法,這門檻只能隔一段時間換一換。
洛懷珠放下裙擺:「不礙事,回去讓阿浮補補就好。」
她幫沈昌洗帕子,遞給對方幫王夫人擦拭乾淨,把人哄睡。
王夫人並不經常鬧騰,大部分時間都瘋得很安靜,也很容易哄。
不過兩刻,他們就從院子退出來,各自回去。
洛懷珠與沈妄川耳語交流。
「沈昌並不經常找我們一起吃飯,他今晚到底想要打探什麼?」
除了對方想要探聽消息,她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,會讓沈昌帶病出來跟他們吃飯。
沈妄川看著前面提燈籠的書
童,同樣耳語:「他恐怕懷疑破廟的事情,是你的手筆,想要看看你的反應。」
「他對我恐怕不止懷疑。」
沈妄川眸光里閃過一絲擔憂:「他沒有證據,怎敢肯定?」
垂下的袖中手,緩緩收緊。
沈昌其人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倘若被他盯上,就像被毒蛇看中一樣,時時刻刻毒芒在背,不可不小心。
「一個人想要消除心頭之患,並不需要證據,只要懷疑夠大便足矣。」洛懷珠伸手挽住他胳膊,「他現在還在後頭跟著。」
儘管如此,洛懷珠還是沒能明白,沈昌到底為何要把王夫人也帶出來。
回想了一遍方才的事情,她將自己放入到沈昌的位置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