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器所緊挨著蔡河上的第一座橋,位於敦教坊內。
謝景明自武學巷向西行,對面轔轔而來一輛眼熟的車馬,剛從第一座橋下。
他勒住馬繩,停在原地不動。
凱風敲響馬車門,向車內閉目養神的洛懷珠道:「娘子,是謝侍郎。」
洛懷珠緩緩睜開眼睛,撩起細竹帘子和茜色窗紗。
對面人一身低調的青竹暗紋圓領綠袍,坐在高頭大馬上,也可窺見瘦長身影,瓊枝玉樹一般。
她放下帘子,推開車門,在阿浮的攙扶下,下車看向已將馬栓到軍器所門口,拿著令牌與門口守衛交涉的謝景明。
夏日炎熱初顯,對方綠袍單薄,勾勒出一截瘦腰,仿佛往後掛兩把橫刀就能擋住。
阿浮將素色桐油傘撐開,遮住半掛艷陽。
洛懷珠含笑看著謝景明一步步走近,衣擺下的手捏成拳,被右手手掌擋住。
她盈盈福身,掛上幾乎要成面具的端莊溫柔笑意:
「謝侍郎找三娘有事?」
謝景明朝第一座橋上做了個「請」的手勢:「洛夫人這邊說話。」
洛懷珠伸手接過阿浮手中傘,對她道:「你在這裡等我。」
阿浮猶豫:「娘子……」
她與謝景明沒有舊,只通過各方情報和市井傳言認識此人,對他印象說不上好。
「光天化日之下,又在軍器所一側,離舅舅的自由居,也不過只有兩座坊。」洛懷珠按住阿浮的肩膀,「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」
這世上即便有千萬人傷她,其中也不會有謝景明。
她慢慢把手收回,往前伸去:「謝侍郎先請。」
謝景明轉頭看了阿浮一眼,抬腳踏上橋頭,站在高處往蔡河眺望。
他們久久凝視河面,不知話從何處開口。
河上清風送來岸邊僅存柳絮,仿若細雪橫飛,星星兩點。
洛懷珠伸手捻了一片,又隨風放走。
「你——」
一開口,便是同聲。
他們轉頭看向對方如今模樣。
「謝侍郎先說吧。」洛懷珠將傘往後傾斜,打量著比五年前還要拔高一些的謝景明,眸中映照著一側粼粼河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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