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自家侍郎丟了個眼神過去,他趕緊將大豬肘子放下,雙手垂立,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,往門口一靠,和長武一起把門守好。
即墨蘭斜倚窗邊,手中把玩著一個玉質小物件,對他道:「年紀輕輕,整日板著一張臉作甚,這裡是我的地方,你怕什麼。」
自己的地方若是還不安全,那就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了。
謝景明沒有反駁,只從懷裡拿出白瓷瓶,還給即墨蘭:「多謝墨蘭先生。」
瓷瓶端正放在桌案上,徐徐推到某個年華逝去的老男人跟前。
老男人嘀咕著收回自己的藥:「你小子比小時候更不可愛,真不知道三娘到底喜歡你什麼。」
小小一團時就是塊溫玉,不軟也不糯,小大人似的穩重能忍,摔一跤都不會哭,被逗弄也不惱怒;多年不見,成了一塊冷硬岩石,錘子砸都裂不開一條縫。
三娘抬腳踹他,眼神警告。
即墨蘭住嘴,生出一種「女大不中留」、「她愛他不愛我」的悲涼老父親心境。
有點心酸。
她打量著他的情況,眼神並沒有因即墨蘭的調侃而收斂,甚至俯身探過桌案,側頭去看他的脖子。
謝景明無端有些緊張,放在膝蓋上的手都收緊,緊緊扣著骨頭,將朝服都弄皺巴。
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小娘子探身過來時,身上帶著的清淺香氣,以及一點溫熱的氣息,撲在他脖頸處,讓他僵立著,連躲閃都忘記了。
「你——」洛懷珠看著他驀然泛起紅的脖子,伸手按了一下一道紅腫的劃痕,「不疼嗎?」
柔軟的微溫指腹,比他脖子躍躍跳動的脈絡還要燙人。
他被燙得往後躲了一下,沒留神座下杌子,將其帶翻都沒有發覺,還差點兒將自己絆了,又慌里慌忙把杌子穩住,大拇指卻無意糾纏了衣裳下擺,扯得衣裳凌亂一片。
即墨蘭舉起白玉杯,剛送到唇邊,還沒呷上一口,就被變故引走,停下動作,好好欣賞一番。
嘖,世間事世間人,果然是一物降一物。
背後長文長武面面相覷,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不要向前扶他們侍郎一把。
這等情形,他們從來沒遇到過啊。
好在,洛懷珠從茶案旁繞過去,抓住謝景明的手,把人穩住,才讓他們不必艱難抉擇。
「很痛嗎?」洛懷珠一時沒想到別的地方,只以為自己用力太大,把人弄疼了,「屏風有藥,我幫你塗塗。」
謝景明捂著脖子,剛開口要拒絕,即墨蘭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,悠悠開口。
「去吧,順道換一身衣裳。沈妄川和雲舒郡主等會兒也來,你想讓他們擔心?」
看對方動作,他就知道手臂肯定傷得不輕。唔……胸前估計也有傷,也不清楚他下個藥怎麼就把自己傷到,但當時情形定然不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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