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誰教的她這樣狡猾,居然以退為進。
「祖父放心,聖上看不出來我們詩社故意為之的,這冊詩詞只寫了上北平原軍需實際的模樣,沒有放軍器監所見,並不會引得他猜忌。」她伸手挽住對方手臂,把腦袋枕上去,笑著搖動他胳膊撒嬌,「這樣就不危險了。」
有什麼比唐匡民用自己的聰明才智,發現事情不妥的更好辦法呢?
沒有!
等對方回過神來要追究,才會發現他們詩社上冊根本就沒有印刷那幾首詩詞,他們不過是送去進奏院和樞密院審核罷了。
只聽過發出來的必須要審核,可沒規定審核過的,他們詩社一定要付梓呀。
誰說他們詩社發現了此事?
進奏院和樞密院敢說,那便是共犯,一樣獲罪。
張樞密使:「……」
官場多年的經驗,讓他明白自己上了一個什麼離譜的當。
他冷哼一聲,抽走孫女手中的冊子,氣憤離去。
走了幾步,又想起一件事情,努力板著臉道:「我讓廚房熬了你最喜歡的老鴨湯,記得叫人去盛。」
張容芳雙手攏在唇邊,大喊道:「知道了,祖父!就曉得你最疼十七娘,我一定把湯都喝完!」
「哼。」張樞密使按住上翹的嘴唇,冷臉轉過身去,嘀咕道,「犟牛。」
跟她祖母一個模子出來似的,想要做的事情就想盡辦法,非要辦到不可。
真是令人頭疼。
想到孫女雀躍跳起來的樣子,他輕笑一聲,搖搖頭回院子去。
翌日散朝。
張樞密使就逮住唐匡民站在窗前鬆動筋骨的機會,偷偷摸摸拉走一臉莫名的傅侍中,給他塞了一個冊子。
不等對方真把冊子接過去,他便「失手」把東西掉到地上。
啪——
在安靜的垂拱殿前等候宣召的一眾官員,紛紛轉移視線往他們兩人看去。
就連一慣不愛任何八卦事的謝景明,都投去一眼瞄那藍皮冊子,才轉開眼,專心等宣召。
唐匡民瞬間生出點興致來,先把兩人宣召進來。
「不知兩位愛卿在看什麼好書?」
此刻的他還有點說笑的心思,揶揄自己的臣子。
張樞密使便按照自己孫女說的講,道此乃他們幾個不成器的孩子,玩鬧做出來的詩詞冊子,還有幾篇策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