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一旦面對自己的心上人,似頑石也剝去堅硬的殼,露出溫潤的暖玉質地。
洛懷珠看著他澄清蜜糖一樣的眼瞳,道:「小事。其二,雲舒和小舟想要做的事情,你應該看出來了,我這邊會發動暗網的小報,將你此事廣傳京師。」
唐匡民喜歡別人誇耀他的功績,卻並不喜歡這種暗戳戳的威脅,到時就算將人放出來,也要把這筆帳算在謝景明身上。
事態緊急,徐長勃文采再好,將唐匡民亂夸一通,也難免會給對方帶來這種微妙的感覺。
「無妨。」
謝景明聽出對方潛在的意思,倒並不是很在意唐匡民對他的想法。
他不過是對方手中的一把刀,用完也是丟掉的命運罷了,無所謂對方什麼看法,什麼情感。
再說了,一個人可以對自己的工具生出來什麼感情呢。
他對此尚且有自知之明。
青年說完方才的話,就送了一口飯菜入嘴裡咀嚼著。
聽不到對方繼續說話,他挑著一根油綠的青菜擱在雪白的米飯上,抬眸看向蹲下來,將手臂橫放膝蓋的娘子。
他咽下飯菜,淺色瞳孔裡面倒映著明暗閃耀的燭火。
「不是說有三件事情,還有一件事情是什麼?」
洛懷珠莞爾一笑:「不急,最後一件事情,等你將飯菜吃完再說。若是現下講出來,我怕你沒有心思用飯。」
謝景明打量她神色,並不見幾分著急。
可阿玉從前性子,越是急切越是鎮定從容,光是看面上容色,根本無法判斷。
他只好加快手上速度。
「慢些吃,不急。」洛懷珠將披風往後一拂,直接坐到對面,托著腮幫子看青年吃飯的模樣。
他的手指修長,骨節突出卻並不病態,握著筷子也像是拿著玉筆一樣,賞心悅目。
許是日久天長執筆,手指上的繭子也並不薄,厚厚一層。
往下看去,可見雪白中衣袖子滑落的一截手臂,腕骨線條如山脈起伏,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,隨著夾菜的動作,緩緩動起來。
順著手臂往衣袖深處看,只能見一片漆黑,看不了更多。
洛懷珠只能遺憾順著雪白袖子,往他肩膀、領口看去,中衣並不厚重,薄薄一層,堪堪將膚色遮住。
謝景明其人穿中衣也比別人攏得緊幾分,除去腰上有一根系帶,胸口處也綁了一根,連鎖骨都看不見一條,只能看清楚脖頸、下巴。
爾後。
她就見衣領底下,冒出一片緋紅,一點點侵染君子臉上肌膚。
洛懷珠眉頭稍稍吊起來,有些詫異對上他緩下來的動作。
這就害羞了?
她可沒說話也沒動。
「吃飽了嗎?」她看向擺出來的兩碟菜和他碗中剩下的兩口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