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匡民眼神掃過靜若鵪鶉,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目光的群臣,心中一片寒涼。
「諸卿……難道都無人舉薦?」
他大乾泱泱大國,莫非連一二有膽氣的武將都無!
傅侍中出列,垂首道:「軍兵諸事,盡歸樞密院與兵部,陛下不妨讓李尚書和張樞密使拿個主意。」
李尚書和張樞密使:「?」
燙手山芋,就這樣丟過來了??
李尚書活到這把歲數,有些事情也看得明白,就算他把話如實說來,聖上恐怕也不會聽他所言。
可國難在前,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賭一把:「回陛下,兵部與樞密院雖掌控住軍中諸事,然大乾十年無戰事,軍需又——」出了那樣的問題,「想要派出援軍,恐怕很難。」
見對方猶豫,唐匡民趕緊道:「李卿有何顧慮,但說無妨。」
「唯有將河東道、河南道駐軍召來,才有一線生機。」李尚書便如實道,「兩道駐軍,調動十萬左右,應當不成問題。」
「河南道調不得。」也有人反駁,「萬一靺鞨留有後手,從登州而上,東向沿海一帶豈不是危險了。」
調河南道駐軍的話,與拆東牆補西牆有何區別呢。
「生死攸關之際,最重要的便是保住京師,以中原諸地為腹心,如此才能保住整個大乾。」
就算靺鞨登岸,霸占沿海一帶,也不會長久。
他們沒有辦法在他們大乾的地方,和他們打長久戰。
對方來勢洶洶,一舉侵占營州以後,不做任何休整生息之事,反而繼續進犯平州,便能看出對方的迫切來。
若是將戰線拉長,反倒有利大乾。
李尚書放言:「莫說是調動河南道,就算是將劍南道駐軍調來,也是使得的。」
一聽「劍南道」三個字,唐匡民亂成一團的腦子,就像是被冷水潑醒一樣,猛地一個激靈起來。
「劍南道決不可動。」
他的手,緊緊扣在椅子扶手上,青筋一突一突跳動著,顯露出他的極力壓制。
劍南道以滇軍為主,天寶軍、寧遠軍為輔,帶領其他諸軍駐紮大乾西南一帶邊境,自開國以來,便是由當時還是平陽公主的大長公主領兵。
大乾建立以後,太祖皇帝就將滇軍以及西南封為平陽大長公主的封地和軍隊,等到雲舒出生以後,更是將天寶軍也送了出去。
先帝雖足夠雄偉大志,有容人之心,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,卻不知和平陽達成了什麼交易,並沒有動她的封地和軍隊,讓他們一家從封地入京城,榮耀依舊。
唐匡民宮變時,手中只有營州諸軍的調令,不過是回京以後沉靜好長一段時間,讓他父皇放下戒心,將殿前司都指揮使的職位讓到他身上,才讓他逮住機會,將宮門圍了,殺父殺兄登位。
此事,只有當時在與先帝商議國策的幾個大臣知道。
林澈和當年的兩位侍中抵死不願意俯首稱臣,被他斬殺當場,剩下的王昱年被他逼著斬殺了皇后,綁到船上成了同盟。
饒是如此,河南道、嶺南道的虎符也被不知誰人送了出去,不知所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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