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聖上好面子歸好面子,沒有度量也是真的,愛找替死鬼也的確是,可並非完全昏庸無能任由朝臣擺布的主,晚一步去也不是不行。
橫豎聖上的意思也並不是想要把兩人喊來,聽聽兩位的意見,不然早就在斥候匯報完,便遣他喊人了。方才的催促,只是做做樣子罷了,這兩人怎麼這會兒整得跟真急切一樣,拿他的命來裝模樣。
剛停在長慶門盡頭,陳德趕緊扶著牆,緩一口氣。
垂拱殿門不停有大臣腳步匆匆出來,跑去準備輜重等事務,重新調集軍隊。
兩廂見面,只匆匆行禮招呼一聲,便各自背對而去。
樞密院和兵部的人,碰上這樣的事情最是忙碌,還差點兒在沾惹一層單薄霜色的宮道上,摔個四腳朝天。
雲舒伸手抓住張樞密使的手臂,將人身形穩住:「張公慢著些,小心別摔了。」她話說的客氣,但語氣頗有些秋意的寒涼,比晚風都要令人後脖頸發涼。
張樞密使將領子拉扯上,忍住想要縮脖子的不雅姿態,跟他們互相見禮:「陛下召見,郡主和謝侍郎快去吧。」
也不知主意定下以後,將二人喊來作甚。
估摸,不會有什麼好事兒。
這些猜測聖意的話,深諳為官之道的老狐狸,自然不會說出口,只是眼神中帶上些許同情,便足以令對方警惕起來。
謝景明倒像是一個瞎子,撞上這樣的眼神,半點表示都沒有,行禮後便抬步跨過垂拱殿門。
雲舒郡主倒是由始至終不曾多看他一眼,連將他攙住時,眼睛都看的漆黑處。
張樞密使側轉身目送他們手中提著一盞燈,朝黑暗中走去。
但願,此次出征,能一切順遂吧。
他拍了拍朝服衣擺下沾惹的成水白霜,回到樞密院。
今夜,又該是一個不眠夜。
三人於暗色里,各自奔向自己的路。
謝景明提起紫袍下擺,上得台階,理好儀容,等腳步有些漂浮的陳德收拾好自己,入內稟告,再抬腳進去。
大殿中,唐匡民將人遣散,並沒有人點起祛味的香料,淡淡的血腥氣還在瀰漫。
他將西窗敞開,背手看窗外黑雲壓頂的蒼穹,四合籠罩。
「罪臣謝景明,拜見陛下。」
「臣,唐雲舒,見過陛下。」
兩人一齊躬身行禮,衣袍微垂在腳背處,多出一點重量來。
他們盯著腳下傳來腥氣的地毯,近前一處就有零星的深色可見,看模樣,應當自前方噴濺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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