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玉?」
青年語氣緊張,甚至有些……顫抖。
眼前還模糊不清,洛懷珠卻下意識摩挲著,撫上對方後背,順了幾下。
「我沒事,你別緊張。」
謝景明垂眸看著懷中人蒼白起來的臉色,淺色瞳孔里滿是化不去的擔憂。
他趕緊把人放倒在坐榻上,替她除去鞋子,塞進被褥里。
冷不防騰了個地兒,哪怕對方動作足夠輕柔,眼前剛迷朦清晰起來的洛懷珠,又一陣眩暈模糊。
她抬手扶著自己的額頭,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,在咽喉里纏繞不去。
「怎麼了?」看著她難受的模樣,謝景明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一隻大手用力緊緊抓了一下一般,一下子繃緊起來,有些微疼。
洛懷珠手上用力壓了壓突突跳起來的兩邊額角:「有些暈眩,福伯做的杏酥糖還有嗎?」
她需要糖。
「有,你等著。」自從對方回來,他就將擺在房裡的杏酥糖,挪到書房放著,要是阿玉過來,自己就能看到,拿走去吃。
他從長桌上摸走竹盒,急急打開,摸出來一小塊杏酥糖。
聞著熟悉的焦香糖味兒,洛懷珠摸索著將謝景明的手抓住,往自己嘴邊送。
福伯做的糖塊小,只夠當年的小娘子一口,她難以避免將謝景明的手指誤咬一口,才捲走兩指間的糖塊。
青年也顧不得羞赧,將她攙扶半坐著,生怕她噎到。
糖塊下肚,又喝過一杯暖得恰到好處的姜棗茶,還有人在背後替她輕輕按揉兩額,洛懷珠眼前慢慢清明起來,拉下按在自己額角兩邊的手。
「是不是按得不舒服?」
謝景明探身看她蒼白臉色,心裡思索自己手上力度是不是太大了,還得再輕一些。
「不是,很舒服,很有用。」洛懷珠拉著他的手,將人拉到眼前來。
青年順勢在坐榻一側半蹲下,靜聽她吩咐。
洛懷珠視野徹底真切起來,對上一雙急張拘諸,緊緊盯她的琥珀眼瞳。
她伸手摸上謝景明臉龐,大拇指輕輕划過對方眼底淡青顏色,試圖將上面浮著的一層憂思與疲倦抹去。
「你去忙,我歇一陣就可以好。」
諸事繁雜,他起碼要忙上半個時辰左右。
如今夜色黑濃,等到曙色初露,又得匆匆出門去。
唐匡民還真是不好好當人,淨是折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