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放鶴熱得夠嗆,見他這副打扮倒有些眼饞,只是不忘提醒,「你出去可別這麼著。」
商人地位本就微妙,尤其考試在即,人心浮躁,萬一被人發現他穿絲綢,舉報上去就壞了。
齊振業點頭,「我曉得。」
又看見秦猛和秦海,忙叫人安排住處,「且在這裡安心住下,待考完試大家一併回去。」
秦放鶴也不跟他見外,先行謝過,「且先叨擾幾日,我這兄長也急著回去,過兩天與回城的人說好了就走。」
秦海不比秦山和秦猛兩個毛頭小子,他是有家室的人,出門在外的,難免牽掛妻兒,自然想早早回去。
齊振業應了,拉著秦放鶴就往裡走,「來來來,我新得了兩隻鐵頭大將軍,給你瞧瞧……」
秦放鶴:「……你功課呢?」
快考試了,你不讀書不說,竟然還鬥蛐蛐?!
齊振業:「……咳,這個,其實也寫了……」
這兄弟什麼都好,就是愛追著自己讀書,活像多了半個爹似的。
晚間阿財果然宰了肥羊,直接串在鐵架子上烤得金黃流油,另有熏雞嫩鵝,眾人吃得口滑,心滿意足。
飯後,秦海和秦猛自去休息,秦山則跟阿發、阿財湊堆兒玩耍,齊振業命人泡了濃濃的綠茶來解膩,跟秦放鶴並排躺在院子裡互換信息,「本縣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,只有兩個倒霉蛋,也不曉得搭夥走,半路給人劫了,渾身上下只剩條褲子,瑟縮縮好不可憐,還是後頭徐興祖等人路過,一併拉了來的……」
每到考試前後,各地類似事件屢見不鮮。
遇上這種只圖財的已是僥倖,好多人怕被官府抓到,直接下死手,故而許多書生一旦出門,這輩子就再也沒能回到故鄉。
秦放鶴跟著唏噓一回,腰間發力,帶著大搖椅咯吱~咯吱~晃動起來,「那徐興祖沒來找你?」
齊振業與自己交好,且身家巨富,徐興祖善於鑽營,大約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。
果不其然,就聽齊振業嗤笑道:「怎麼沒來?」
他翹起二郎腿,撩起袍角抖了抖,也如秦放鶴那般晃起來,「這事兒還是他親口同我說的,又要拉著我去赴什麼文會,還有什麼章縣同鄉會的,我懶得聽那些酸話,不理他。」
什麼赴文會,叫自己過去付帳是真!
他又不傻,吃虧上當就一回,誰還真為了什麼狗日的人緣兒當冤大頭?
哼,他就瞧不上那些酸儒,滿口仁義道德,私底下做的全都是蠅營狗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