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如董蒼,即便外人再如何非議,可他有個好爹,也有好哥哥好姐姐,來日只要不犯大錯,這幾個人足可保他一世安寧。
這就是血脈的力量。
若能有個親兄弟,自然最好,可汪淙冷眼瞧著父母的年歲,想再有孕也是艱難。
況且此事本是天意,縱然眼下有了,兄弟倆相差近二十歲,來日只怕也幫不上甚麼。
故而許久之前,汪淙就盼著父親能收徒,最好收個聰明的,大家也好相互扶持。
「如今看來,老天待我不薄,竟都准了。」汪淙笑道,又自斟自飲吃一杯,「改日,我當往城外還願去。」
說完,秦放鶴也笑了。
外頭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,風一吹,雲彩都散成一縷一縷棉絮也似,露出一輪亮閃閃的日頭來。
明亮的陽光灑在水面上,隨波蕩漾,碎銀似的晃眼,晃得汪淙有些醉了,歪在一旁迷糊起來。
秦放鶴也有些累了,也摘了一片老大的荷葉,甩乾淨裡頭殘存的雨水,斗笠似的往臉上一扣,又清新又涼快。
船夫尋了一處樹蔭停下,船上眾人都三三兩兩安靜下來,慢慢地,秦放鶴也覺睡意襲來,便這麼斜倚在船舷邊沉沉睡去。
神智遠去的前一刻,他還在想,估摸著殿試該結束了,也不知無疑最後是個什麼名次……
殿試確實結束了,但最終排名卻頗有爭議。
皇帝有最終決定權,但在這之前,也允許朝臣各抒己見。
當下便有人堅持會試時的排名,頓時引來許多人反對。
「一甲皆是寒門,那趙沛點了狀元倒也罷了,可位列第二第三的,並無多少過人之處,容貌亦平平,豈能服眾?」
會試主考官卻反駁道:「寒門艱難,一應不比世家大族,能走到這一步,殊為不易,如此排名,也好彰顯陛下求賢若渴,一視同仁的公正。」
才倒了一個高閣老,任誰都能看出陛下的平衡之心,提幾個寒門上來,不正是這個理兒?
國子監祭酒宋大人年事已高,頭髮都花白了,聽了這話,便顫巍巍出列,「陛下明鑑,公正,何為公正?公者,大公無私;正者,不偏不倚,且古人有云,外舉不避仇,內舉不避子,如此,方為公正。若果然如這般排名,豈非刻意為之,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。」
當下便有許多人點頭,「是這個理兒。」
宋大人喘了幾口氣,又繼續說:「況且那孔姿清雖未世家子,孔氏後人,然一應才幹學識做不得假,過往成績,皆是他自己博來,未曾有人刻意關照。若為公允一味打壓,反而失了公允……還望陛下三思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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