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說皇子們了,就看太學之中,也不乏出身和地位高於孟鳴者,怎麼不見人家蹦躂?
因為人家有腦子!
孟鳴和狗腿子們還要辯駁,秦放鶴卻沒了繼續掰扯的興致,乾脆利落道:「這些事你們自己想不明白,回去問問長輩吧。也別問爹娘,問祖父、曾祖父,再不行就去問教授,問祭酒大人!趕緊去!」
說完,扭頭就走。
但凡他們能問到一個明白人,但凡家中長輩還要點臉,以後都會收斂些吧?
稍後秦放鶴跟孔姿清見面,對方瞧了他幾眼,張口就說:「怎麼,同人吵架了?看你眉宇間似有戾氣。」
秦放鶴跟他沒什麼可裝的,索性向後窩在大圈椅里,用力拉伸一回,幽幽嘆了口氣,「無妨,只是春天來了,萬物復甦,就連缺心眼兒的也紛紛冒頭……」
孔姿清:「……」
隱約有些耳熟。
不過聽秦放鶴的意思,大約是暫時解決,不想再提,孔姿清便說起另一件事。
「你是不是要成親了?」
秦放鶴在圈椅里笑了下,也不否認,抓了桌上一隻橙紅蜜桔慢慢剝,「你從哪裡聽來的?」
柑橘特有的酸甜清香迅速瀰漫開來。
橘絡敗火,他特意都留下來了,看著便是白茫茫一團。
一聽這話,便是准了,孔姿清也笑,「原是我母親帶家裡幾位嬌客外出赴宴,回來時同我講,竟意外瞧見了你,琢磨著是不是該把賀禮準備起來了。」
孔母帶自家小輩們去的,自然也是相親宴。
秦放鶴便笑著從圈椅里坐起來,「真不愧是伯母。」
這個圈子裡,果然沒有什麼秘密。
他起身替孔姿清倒了杯茶,權當賠罪,「實在不是我有意瞞你,只是如今八字只一撇,若提前張揚,來日但凡有個什麼變動,兩家面上都過不去。改日若著實定了,我必然頭一個告訴你。」
孔姿清笑著跟他碰了碰茶杯,一飲而盡。
兩人又說起趙沛和康宏,孔姿清便道:「慕白近來倒是開朗得多了,且在律法刑名上極下功夫……至於康宏,似乎跟兩浙會館裡的人鬧得不大痛快,我日前無意提起時,瞧他的面色不大好。」
短短几句話,信息量很大。
趙沛開朗,說明已經逐漸適應了翰林院的生活,而對律法刑名下工夫,可能是真心喜歡,也可能是在為日後鋪路。
至於康宏麼,老實講,打從上次知道了杜文彬的遭遇後,秦放鶴就覺得,此二人跟兩浙會館眾人決裂只是遲早的事。
當時看似那位前輩官員來穩定了局面,但其實始作俑者並未得到該有的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