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他們聽話,或許,或許就不用被分出去了!
那邊林縣令隨秦放鶴吃喝一回,應下幫忙找第二位先生、大夫的事。
「這個原也不難,章縣雖小,倒也有三五閒置,能來這邊得您庇護,月月也有銀子拿,誰不愛呢?便是衙門裡,哪年不退下來幾個行伍?多有回不去家的,便是將籍貫遷來,也不過文書上多費一二筆罷了,值甚麼!」
雙方有來有往,各有所求,進展十分順利。
林縣令也說起正事,大意是想請秦放鶴去縣學講學幾日。
「六元之名如雷貫耳,本縣還有諸多學子未能聆聽您的高論,實乃平生大憾。難得回家一趟,下官少不得厚著臉皮來討一討……」林縣令笑道,「再一個,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,下官便以權謀私一回,懇請六元公賜墨寶一副,不知……」
這番話說得既客氣又親昵,秦放鶴跟著笑了一場,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。
即便沒有對方邀請,縣學他也是要去的,再者也要見見昔日舊友。
稍後又論些農桑。
聽秦放鶴隱約提及輪作一事,林縣令為難道:「此事說難不難,說易也不易,只怕下頭農戶一窩蜂起來……」
作為父母官,他自然有權也有能力指導百姓種什麼,可畢竟在這裡做不長久,萬一中間遭遇病蟲害,或是某年突然輪作的作物價格大跌,導致財政難看,這損失……
損失事小,只怕烏紗不保啊。
說白了,還是有風險,怕擔責任。
秦放鶴便知道他不是那等最具魄力的,也不勉強,胡亂說了幾句話揭過。
左右師公已經秘密派人在各地搞試驗田,他這邊成不成的,倒也沒什麼要緊。
再說吧。
晌午秦放鶴留林縣令一道用過便飯,又去村學視察,順勢贊了幾句,著實叫那王先生並一干學生受寵若驚。
許多地方學堂也兼職育兒堂的職責,對白雲村村學中男女皆有的情況,林縣令也不意外。
路過梅梅桌邊時,見這個小姑娘不似尋常鄉間孩童怯懦畏縮,大眼睛忽閃忽閃的,倒有些意思。
他甚至還停頓了下,對秦放鶴笑道:「這個小姑娘,似乎有些面善。」
梅梅先看秦放鶴,見他似有鼓勵之意,便行禮回道:「回大人的話,民女略識得幾個字,平時也常幫老村長往縣衙跑腿兒。」
口齒清楚,落落大方,不錯。
林縣令聽罷,笑著點頭,「這就對上了,早前本官就聽下頭的人說有個小姑娘年紀不大,腦子卻活泛,怪稀罕的。有幾回各村交稅交糧食,你是不是也去衙門了?」
白雲村的田地免稅,但還有別的幾樣固定稅種卻是免不了的,所以也要定時往衙門去。
收稅收糧乃一年之中有限的幾件大事,林縣令初來乍到,十分謹慎,故而都親自到場督察。當時應該見過梅梅,只是沒怎麼往心裡記,這會兒見了,才覺面善。
梅梅點頭,「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