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武王圍獵百官恭賀大吉大利正紅釉下彩雙耳美人瓶的,拿來一看,就是個掐腰瓶子嘛!
莫說同大祿官窯瓷器相提並論,便是好些的民窯貨都比不得。
傅芝一走,高麗王子王煥就忍不住問王芝道:「這位傅大人瞧著頗為高傲,您當著他的面提及六元公,是否會令他不快呢?」
自來文人相輕,互看不服,想那傅芝也是正經三鼎甲出身,如今又正值壯年,怎麼可能喜歡有人搶風頭?若與六元公不是一派,那話不是惹禍麼?
若回頭他故意使絆子,又該如何是好?
王煥一說,使團其他成員也憂心忡忡起來。
誰知王芝卻捻須而笑,十分勝券在握模樣,「若果然不快,那倒是好了。」
高麗那般小國,不也是斗得你死我活?他就不信,大祿朝泱泱大國,內部真就鐵板一塊!
連中六元乃亘古未聞的大大吉兆,只要自己表示欽慕,皇帝陛下固然歡喜,至於其他朝臣愛不愛聽,與他高麗何干?
若傅芝果然心胸狹隘,就此內鬥起來,自然最好不過!
傅芝和那位六元公,貌似就是大祿皇帝陛下先後寵信的人物,無論日後,高麗都要想法子爭取一個。
他們太需要朝中有人幫著說話了。
王煥似懂非懂,「可是您說上次來時,大祿皇帝陛下很快就接見了使團,此番我瞧著,怎麼有些不對呢?」
提及此事,王芝也覺得有些不對勁,但又本能地不想深究,故而略一沉吟便道:「這也不奇怪,來年正月乃是大祿皇帝陛下五十整壽,許多國家都來朝賀,聽說大祿朝現有的官員都不夠用了……況且此時正是他們國家的地方官進京述職的時節,說不得要等一等。」
王煥聽罷,恍然大悟,又對王芝行禮,欽佩道:「原來如此,到底是您懂得多。」
來之前父王吩咐了,凡事莫要冒進,儘量都聽對方的。
原本他還對王芝跪拜一事有些芥蒂,可聽了這話,便也打開心結。
唉,人在屋檐下,怎能不低頭?出門在外,輔政王也不容易,日後還要多多仰仗他呢……
王芝忙去攙他,又說了許多寬慰的話,做足了君臣得宜的場面,這才散了。
可一回到自己的房間,關了房門,王芝就一改剛才眾人前的從容,面色凝重起來。
確實不大對勁。
按理說,大祿皇帝陛下即便騰不出空來立刻召見他,起碼也該有個大致安排,可怎麼聽傅大人的話,連個准信兒都沒有呢?
不對勁,很不對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