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算了一下時辰,這孩子命里略缺點火,但又不能太過,就單名一個熠字。」
熠者,似火又非火,明亮璀璨之意。
昔日司馬光曾有詩云:熠熠枝上露,攸攸竹杪風,十分清亮明媚。
阿芙聽罷,在嘴裡慢慢過了兩遍,滿意地點了點頭,「說來你的名字也算從風了,風助火勢,風吹雲收雨霽日出,灼灼有光,就這個吧。」
孩子出生之前,他們準備了不少名字,五行什麼的都預備了,單看具體出生時日再對號入座,如今倒也不算倉促。
至於乳名,乃是夫妻二人早就商議好的,如果是女孩就叫阿嫖。
嫖者,嫖姚,勇健輕捷、果敢靈敏,希望這個姑娘能平安健康地成長,像一頭母豹般勇猛。
什麼都好,唯獨一點有些遺憾,就是現在多少有些熱了,坐月子得吃苦。
阿芙反倒看得開,笑道:「孩子什麼時候來乃是天意,這也是以前你說的,如今雖然不大涼快,可也還沒正經熱起來。況且我才生產完,正是怕冷的時候,忍一忍也就過去了……」
哪就那麼巧,十全十美呢?
這樣十全九美,也算難得。
秦放鶴光忙著照看娘倆了,一概的四處報喜、去門外懸掛紅綢等都有師娘和丈母娘代為處理,也十分妥當。
因阿芙生產順利,處處穩妥,秦放鶴賞了家裡各處兩個月月錢。
另阿芙院子里的人格外上心,各賞半年。
穩婆和大夫等精心照料,當居首功,另有重賞不提。
眾人得了賞賜,分外歡喜,照看起來更加用心,這就是個良性循環。
秦放鶴暗自在心裡清點一回家底,覺得很寬裕,這才放了心。
錢雖然不是萬能的,但足以解決九成九以上的困難,還是很重要的。
滿院的人幾乎一夜未眠,次日秦放鶴先去看過了妻女,驚喜地發現,乾巴了一夜之後,小姑娘確實漂亮不少,好像腦袋也圓了一點的樣子。
他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的父親濾鏡,反正現在就是怎麼看怎麼可愛,丑萌丑萌的,然後親親小手,就挎著滿滿兩籃子紅雞蛋和糖果去衙門,從宮門口開始,見人就發。
眾人見了,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,真心的還是假意的,都會順口說幾句「恭賀弄瓦之喜」。
趙沛也從大理寺聞訊趕來,進門就笑,「總算等到你當爹,如今可是少不了一頓好酒了!」
秦放鶴笑道:「那是自然!待家裡收拾齊整了,都去,都去!好酒算什麼,便是我親自下廚也使得。」
「哈哈哈,要得要得,」趙沛笑著說,「我也曾聽無疑說過,你頗長於此道,改日必要見識!」
不光翰林院,汪扶風所在的督察院也跟著賀了一波。
得知生的是個女兒,難免有人跟著說酸話。
「憑他再怎麼連中六元,如今還不是個沒把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