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外之意,只要你嚴英傑能保我太平,日後我就是你的錢袋子!
這倒像句人話,嚴英傑的神色和緩了些,只打了兩句哈哈,卻沒急著說下面的。
替死鬼,說得簡單,可旁人也不是傻子,你叫他們去死,他們能甘心?
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兔子急了還咬人呢,萬一逼得狠了,保不齊真就玉石俱焚。
小閣老那邊,倒是不擔心,死幾個沒用的,也不傷筋動骨,也就這麼著了。
只是,選誰呢?
如何將他們釘死了呢?
若推出替罪羊,苗瑞那邊仍不肯善罷甘休,非要趕盡殺絕,又當如何?
這些事,斷不是一朝一夕就籌謀好的,嚴英傑看了李仲一眼,對外面道:「茶涼了,換新的來。」
一時換過新茶,嚴英傑也不說話,只端起茶來慢慢啜。
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,李仲見了,權當沒看見,也端起來吃茶。
嚴英傑心下煩悶,可對方才跟自己送了重禮,卻不好立刻翻臉。
正忍耐間,突然又有人來報,說是王老闆來訪。
嚴英傑下意識看向李仲,誰知李仲竟也抬頭看他,兩人心思各異,俱都假笑起來。
李仲遲遲不歸,等的就是這個。
苗瑞固然不可信,但嚴英傑也不是什麼君子,以往兩頭吃的混帳事不是沒做過,自然要防備著。
他得了重分林場的消息,王劉二人也不可能不知情,區別僅在快慢而已。
姓劉的剛愎自用,眼下又深恨嚴英傑等人光拿錢不辦事,短時間內不會過來,但姓王的,就不同了。
他一定會來,而且會儘快來。
沖嚴英傑意味深長地笑了下,李仲復又低下頭去,慢慢品茶。
老子的銀子好拿嗎?
敢在這個時候腳踩兩條船,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!
沒奈何,嚴英傑只好沖外面道:「糊塗東西,不會說本官睡下了?」
想了下,到底不妥,「回來,只說本官近幾日身體不適,不見客。去吧!」
姓王的雖狡猾,但李仲卻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肯送去殺,自然更狠,也更令他忌憚。
書房內忽然變得很安靜。
又過了大約一刻鐘,李仲才起身告辭,「大人百忙,小人不敢太過叨擾,這便去了。」
嚴英傑也不挽留,兩人假情假意說了幾句,就此別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