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比如,用煤。
杜宇威笑道:「我大祿富有四海,這也不算什麼。」
沒辦法,家大業大,不缺!
「下官倒有個想法,」秦放鶴朝杜宇威行了一禮,試探著向天元帝提了點建議,「並非微臣危言聳聽,也非王婆賣瓜,此物一旦正式投入使用,必然引來各方覬覦。我朝守得住十年,恐怕也守不住二十年、三十年,待到那時,各國紛紛效仿,煤炭也勢必稀缺,所以國內的,能省著點用還是省著點。」
趁現在便宜,多囤點,就算以後自家用不完,高價轉賣他國也穩賺不賠嘛!
杜宇威一聽,倒也有理。
「言之有理,說起來,我水軍和使團不是在高麗、倭國探到不少煤礦?海船運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。」
胡靖也來了興致,「不錯,還有鐵礦,不用來造炮、造車可惜了!」
秦放鶴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。
越是身居高位者越精明,偏偏他們手中還有足夠的權力,只要讓他們窺見一點可能性……拿來吧你!
天元帝就看著秦放鶴笑,眼中充滿肯定的戲謔,「你小子……」
合著這些年一個個主意都是連串的。
秦放鶴笑得靦腆,「陛下過獎。」
杜宇威和胡靖發出善意的笑,又對董春戲謔道:「閣老後繼有人吶!」
別的不提,單這份睜眼說瞎話的不要臉的勁兒吧,就夠別家小輩追幾年的了。
董春呵呵幾聲,算是默認了。
說老實話,外頭看內閣是一體,可實際上內部也是大小分歧不斷,眼下是近期少有的和諧。
秦放鶴看了,也是感慨。
所以說,為什麼那些強盜國家喜歡對外劫掠?因為確實能緩解國內矛盾,增進團結統一。
經費緊張,秦放鶴和高程這邊就造了一個車頭,鐵軌則是個圓環,省的調頭了。
一圈下來,天元帝意猶未盡,半句下車的話也不提,前頭也只好加水加煤,繼續燒。
「這軌道皆為鐵鑄,」天元帝探頭看著遠處蔓延的鐵軌,有些擔憂,「只怕是個隱患。」
說不得就有偷的。
秦放鶴神色平靜,一張嘴,卻比外頭初冬的寒風還要凌冽,「沿途要有人每日巡視,每條鐵軌上皆打編號,盜竊者殺無赦,家人連坐,包庇者同罪,所在地方官也要受罰。」
民也好,叛國者也罷,都是非常矛盾複雜的個體。
他們可以怯懦如鼠,也可能狗膽包天。
懲罰過輕,便會屢禁不止,效仿者群起,損耗鐵軌事小,延誤軍機事大,等同叛國。
所以初次問世,必須要用重典、動極刑,讓所有人知道怕,不敢以身試法。
這個時代的科技相對滯後,更不夠普及,就算有人冒死盜竊鐵軌,也必須求助於高級鐵匠,而能融鐵軌的匠人,都在朝廷備案……瞞不住。
在場所有人聽了,都覺得很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