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衝到趙斯年所在的小院時,他正端著黃澄澄的小米餵鳥,見秦放鶴等人來勢洶洶,竟也有心思說笑,「怎麼,拿人拿到本官頭上了麼?」
護送秦放鶴前來的禁軍虞侯夏陽一抬手,便有人將方遼押上來,「趙提舉,人證物證俱在,你還有何話說?」
趙斯年將鳥食罐子一丟,慢條斯理去洗了手,抓起布巾慢慢擦拭,冷笑,「我乃朝廷命官,僅憑刁民一面之詞就想拿我?」
夏陽傲然道:「我出自殿前司,在京直接聽命於皇上,此番南下,也只聽命於欽差大人,有何不敢?」
說罷,對手下道:「下了他的官帽,扒去他的官袍,給我拿下!」
「誰敢!」趙斯年將手巾狠狠砸到地上,厲聲喝道,「大祿律法明文規定,凡官員未定罪者,皆以現任作處。我且問爾等,朝廷可曾定了我的罪?陛下可曾去了我的職?」
眾禁軍一聽,被他威勢所攝,便有些踟躕,下意識看向夏陽。
夏陽微微蹙眉,以眼神詢問秦放鶴。
秦放鶴不怒反笑,「趙提舉果然熟讀朝廷律法,不錯,眼下陛下確實未曾定你的罪,然證據確鑿,也只在頃刻之間。」
趙斯年不甘示弱,「頃刻之間,那就是未到,爾等無權去我官職!」
「我有!」秦放鶴神色一凌,「我南下之前陛下曾有口諭,五品以下官員可先行而後奏!爾為市舶司副提舉,不過區區從六品小官,有何不敢?」
隨著他的話落下,趙斯年終於失去了一貫的冷靜。
「來呀,」秦放鶴振臂一呼,「去其官帽,剝其官袍!」然後死死盯著趙斯年的眼睛,一字一頓,「沿街遊行!」
殺人誅心!
你體面,我就偏不叫你體面!
底層百姓最願意看到的就是貪官倒下,無論倒的是誰,他們都會發自內心的歡欣鼓舞。
「豎子敢爾!」看著撲上來的如狼似虎的禁軍侍衛,趙斯年不斷掙扎卻無可奈何,目眥欲裂,瞬間失去冷靜。
宦海沉浮半生,他自認見多識廣,從未遇到過秦放鶴這般不按常理出牌,卻每一招都往人心窩子上扎的對手。
「我敢!」秦放鶴向皇城所在方位拱手示意,神色平靜,「陛下欽賜我權力,勢要懲奸除惡,滌盪寰宇,有何不敢?有什麼話,留到來日同三法司官員再說吧!」
趙斯年到底是個文官,如何抵擋?轉眼就被剝得只剩裡衣,發亂冠斜,狼狽不堪。
斯文掃地,斯文掃地!
擔任要職多年,哪裡有片葉不沾身的真清白之軀?
只要查,總能查出點什麼來,一旦下獄,倘或無人力保,基本就沒有翻身之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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