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有金暉,焉知來日沒有你古永安?
古永安聽罷,猶如醍醐灌頂,忙爬起來整理衣裳,朝著祝夫人做了個大揖,「夫人一言,如洪鐘大呂,我受益匪淺,請受為夫一拜。」
祝夫人莞爾,掩面輕笑,「有與我這般惺惺作態的功夫,何不早出去圖謀大事?去吧。」
古永安從善如流地去了,隔天就親自帶人在市舶司單獨開闢了個院子,對外開門,出入便捷,專門與秦放鶴等人辦公。
又令人侍奉、跑腿,十分盡心。
也不來秦放鶴跟前聒噪了,只盡心竭力辦公,恨不得一人劈開當三人使,又主動派心腹往各衙門居中調度,分外勤勉。
雖然都是小事,但很多時候偏偏就是這些小事磕磕絆絆令人煩惱,經古永安這麼一調和,確實就像上了油一樣,各處潤滑流暢許多。
秦放鶴很覺輕鬆,私下贊了兩句,又對金暉笑道:「突然如此行事,必內有諸葛。」
金暉戲謔道:「這是想家了?」
秦放鶴承認得乾脆利落,「有光難不成不想嗎?」
本以為年底就夠可以了,沒想到牽扯這麼多,如今已是四月,可天元帝卻遲遲沒有召他們返京的意思。
一旦進到五月,就會陸續有海商船隊回國,這……
照這麼看,估摸著天元帝是不大放心將這攤子事再轉給旁人。
想來也是,他們從去年五月底六月初開始著手,如今都快一年了,各種細節,沒人比他們更清楚。若此時派人交接,光過渡只怕也要數月之久,還未必能成,倒不如一跟到底。
唉,粗粗一算,今年能回去過中秋就不錯了。
秦放鶴就跟金暉一起往家裡寫了書信。
之前查案子,各處緊張,不容走漏風聲,所以一直不敢與京中書信往來。
如今進入尾聲,各處清算消息公開,也就不避諱了。
唉,離京時阿嫖五歲了,倒不怕什麼,只是阿姚那小子,估計這會兒連親爹都要忘了。
真是辛苦阿芙一人在家照看。
家書發出去了,只是沒想到比家書更快到的,竟是苗瑞那邊的私信。
五月初一,曹萍連夜奔來,「上月八皇子抓周,陛下難得展露歡顏,朝中有人順勢提出重立太子……」
苗瑞一得到消息,馬上就派曹萍來報訊。
國不可一日無君,亦不可一日無儲君,因前番兩位太子皆先後夭折,天元帝十分忌憚,久久不立。
然如今前頭諸位皇子都已長成,再無夭折之憂,有人舊事重提,也不意外。
「誰提的?」秦放鶴問。
曹萍道:「大人說,此人您也認識。」
秦放鶴略一沉吟,「隋青竹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