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們說海船可大可大,比咱們住的院子都大,可載重數萬斤之巨,為什麼不沉?」
「很大,比咱們平時河湖上見的畫舫大數倍有餘,至於為什麼不沉嘛,這個就涉及到數術和其他的學問……」
在陪伴家人時,秦放鶴一直很有耐心,不僅有問必答,還拿出自己見縫插針整理的圖文並茂的「遊記」給他們看。
阿芙沒去過南面,也很感興趣,跟女兒一起湊著頭看,不時驚呼出聲。
阿姚還不識字,圖片沒一會兒就看完了,然後就乾瞪眼,充分展現了一個文盲的絕望。
他晃著腦袋聽,看看這個,再看看那個,跟不上趟,但不妨礙他發出靈魂一問:
「你是我爹,你咋不在家呢?」
秦放鶴捏捏眉心,「……出去辦案。」
這小子是真會挑心窩子扎啊!
阿姚繼續問:「給誰辦案呀?」
秦放鶴失笑,「給陛下。」
阿姚哦了聲,眨眨眼,突然仰頭問阿嫖,「姐姐,什麼是辦案?」
阿嫖:「不知道你還瞎問!」
阿姚哼哼摳手,「我知道陛下!」
秦放鶴:「……」
好麼,親爹不認識,陛下竟然有印象。
阿芙就笑,「你離京期間,師父師娘、無疑他們就不用說了,陛下也十分關照,經常賜予賞賜,去歲過年時我們還得了陛下御筆親書的福字,這在年輕一輩中可是獨一份的。還專門賜下適合孩子們穿的花樣活潑、顏色嬌嫩的綢緞……」
帝王天恩非同尋常,阿芙也擔心萬一天元帝什麼時候興致上來臨時召見,孩子們失禮,故而經常對姐弟倆耳提面命,又教導禮儀。
所以如今阿姚雖然未曾面聖,但對這個稱號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
一家人哪怕分離再久,想重新熟悉起來也是很簡單的事,但很快……
「哇啊啊啊!」
深夜時分,阿姚終於無法克制地爆發出哭聲。
秦放鶴:「……」
好累啊,不光身體累,心也累。
誰能想到,打破家庭和睦的,僅僅是睡覺問題?
在秦放鶴離家期間,一家三口常常覺得孤獨,有一次阿嫖生病,阿芙放心不下,便親自摟著她睡。
結果阿姚看見後十分羨慕,也要跟著睡,於是娘兒仨就把這個習慣延續下來。
一張雙人大炕,睡一大兩小還是很寬裕的。
但現在!
秦放鶴回來了!
這麼一個炕頭,若想塞下兩大兩小,實在太難為炕!
六歲的阿嫖已經懂事,雖有點不捨得,卻也能接受回房自己睡的現實。
但阿姚不行。
為啥這個叫爹的一回來就不許我跟娘一起睡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