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未必要著急消滅你的對手,有時候留著它,反而好處更多。
就像現在的遼,當初的盧芳枝……
阿嫖點點頭,有點明白了。
正說著,阿姚軟乎乎的小身體就蹭過來,揉著眼睛道:「姐姐,困了。」
阿嫖熟練地拍拍自己身邊的軟墊,「睡吧。」
縱然是貪玩的阿姚,日日這般耳濡目染,也已認識了不少字,知道這世上除大祿之外,還有許多國家。
沒人逼他,只因父母、姐姐整日都在讀書識字,院子、屋子裡也多懸掛對聯、書畫,小孩子難免好奇,指著這個讓念,指著那個讓念,久而久之也就會了。
看著一雙兒女,秦放鶴忽然無限感慨,尋常人家的孩子該如何與世家子相爭呢?
他們拼搏半生才明白的許多道理、勉強接觸到的丁點微末資源,卻是這些孩子們的懵懂童年便觸手可得的東西。
「昔年你橫空出世,著實驚煞了一群人。」孔姿清語帶笑意。
一路同行,他是除秦放鶴之外感觸最深的。
在這個時代,秦放鶴秦子歸,是真正的奇蹟。
說的不好聽一點,讀書科舉這回事本就與底層庶人無關。
之所以未明令禁止,是因為就算不禁,也爬不上來幾個,不如留著做樣子。
就拿孔姿清和秦放鶴他們那兩屆殿試來說,三甲進士共五百餘人,但真正庶人出身的,不過一掌之數。
除秦放鶴之外,名次最好的那個也僅在二甲中下游,余者皆是三甲末流同進士,如今已然泯然眾人。
秦放鶴也笑起來。
只這份笑意中究竟有多少喜怒哀樂,卻是連孔姿清都無法體會的。
寒門難出貴子,寒門尚且如此,何況庶人乎?
饒是集合全族、全村之力,你以為自己讀遍了考試書目,可真正到了考場上才會發現,白瞎!
因為你讀的是一加一,但試卷上赫然擺著求N次方。
超綱了,你遇到的所有考試,都超綱了!
怎麼考?
怎麼比?
午間兩家一併用飯,下午繼續。
「若立太子,只怕便是四皇子了。」孔姿清說。
除卻壽王,論年紀,四皇子居長,近年來辦差勤勉,雖未有何突出功績,也算中規中矩,不曾捅了簍子。
再者選後繼者,非但要看本人,還要看其子孫。四皇子之次子早慧之名在外,頗多人讚譽,也反過來為四皇子增色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