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,以後你也去。」秦放鶴看出她的心思,笑道。
「真的?!」阿嫖又驚又喜。
「我若不答應,豈不白費了你巴巴兒拿著信出來,拐彎抹角說這些話的周折?」秦放鶴哈哈大笑。
女孩兒麼,就要多出去長長見識,開闊心胸,總悶在家裡沒出息。
阿嫖才要說話,卻見阿姚捂著鼻子一陣風似的卷進來,邊跑邊乾嘔,「好臭啊好臭啊好臭啊嘔……」
他似乎果然帶來了一股臭味,阿嫖下意識捂鼻子,又發覺是從東北角的院子飄來的,探頭一看,果然有股煙霧。
「什麼東西啊,又騷又腥。」
「還不是你爹弄的什麼絨。」阿芙也捂著鼻子進來,好氣又好笑,「那些活雞活鴨身上的味兒多大呀,又生了蟲子,捂搜了……」
得虧是冬日,天熱時,還不得生蛆呀!
秦放鶴罕見尷尬,「嗨,失誤失誤,以後不弄了。」
阿芙一怔,反倒有些不好意思,「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,你的正事該忙且忙。」
「不是這個,」秦放鶴笑了笑,又有些無奈地嘆氣,「人力有盡時啊!」
原本呢,他是想搞搞羽絨服,減輕下戶部的負擔,奈何屢戰屢敗。
大祿朝確實有棉花,但如今大多集中在海南,整體產量也不過滿足百姓日常所需,一旦打仗,損耗加重,勢必吃緊,民間棉貨也要漲價。
曾經的秦放鶴也是個小說愛好者,怎麼看別的穿越者那麼容易,二十來歲首輔了!三言兩語敵軍投降了!虎軀一震,統一寰宇了!
至於什麼抗生素啊羽絨服,更是易如反掌。
可到了自己這裡,怎麼就舉步維艱?
別的不說,就這麼點兒羽絨,秦放鶴前後折騰了幾個月,都不成!
絨毛易得,殺幾隻鴨子、大鵝就有了,但拔下絨毛後,需要立刻消毒、滅菌、脫脂。
家禽身上大多攜帶有病菌,直接拿來用那是慢性自殺,而且那個味兒啊!那麼多將士扎堆兒,不用獵犬,敵人都能一抓一個準兒!
但普通的高溫蒸煮很難完全滅菌,至於脫脂,就更是笑話。
秦放鶴曾經用過火鹼,還有許多能找得到的材料,要麼脫乾淨了,但絨毛的蓬鬆柔韌和保暖性也沒了;要麼脫不乾淨,像今天這樣生蟲。
當然,幾個月下來,秦放鶴也僥倖獲得了一點勉強合格的絨毛,但新的問題立刻浮現:
鑽毛!
棉麻絲毛等天然纖維根本不具備化纖那樣的強度和延展性,哪怕織女親自動手,也紡不出能擋住絨毛的細密布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