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她絕不會輕易認輸。
我倒要親自看看,到底能亂到何種地步!
自篡位之後,陳芸便徹底清洗了皇家衛隊,如今擔任衛隊首領的皆是自家心腹,只聽命於陳芸一人,故而陳芸話音剛落,衛隊便將她拱衛在中央,浩浩蕩蕩向外去了。
陳功和張穎心急如焚,對視一眼,一咬牙,也跟了上去。
到了這個地步,只能進,不能退!
出城的路上,陳芸還見縫插針抓了來報訊的人細問經過。
那人慌道:「實在是誤會,陛下的花圃日日有專人打點、巡視,無詔不可隨意接近,違者以行刺論處,這是人盡皆知的事……今日巡邏士兵遠遠看見花圃中有動靜,想也不想便一槍刺過去,誰知,誰知花叢中就跌出來一個孩子……」
原本是孩子還是大人,都不要緊,但那二人一看茶美身上漂亮乾淨的衣服,直接就傻了:
能穿這樣衣服的人,斷然不會是平民!
可若不是平民,又怎會不知道規矩,往這裡頭亂撞?
中計了!
陳芸腦海中立刻蹦出這個念頭。
以趙沛、金暉之流的心計、成算,怎麼可能連這種忌諱都不曉得?那個一直在驛館待著的孩子,又怎麼會忽然跑到皇城附近,偏偏還去摘花!
出城後不久,又有士兵跑來更新消息:
大祿使團震怒,立刻要返回驛館,但那兩位老人死死摟住孫女的屍首,試圖向那兩名下手的士兵要個說法,情急之下,兩邊就推搡起來。
安全起見,使團成員先行,殿後的大祿士兵直接就把那兩名阻攔的交趾士兵給殺了,然後帶著一家三口一路出城。
結果交趾這邊隨後趕來的士兵不了解內情,只看到大祿士兵在自家大門口屠殺自家同僚,這還了得?於是立刻就點起一個小隊追了出去!
雙方人馬在城外撞上,也不知誰先動的手,直接就亂套了。
「不知哪裡來的流矢,竟,竟將那老漢也射死了……」來報訊的士兵滿頭大汗,顯然也不曉得怎麼就發展到這般田地,「如今那老嫗瘋了一般,也不跑,也不打,只摟著孫女和男人的屍首在城外哭嚎,引了無數遊民來看……」
張穎一把抓住他,急得五官都扭曲了,「誰放的箭?!」
自從大祿使團進京,朝廷已再三下旨,不得輕易動干戈,怎會有人忽然放箭?
那士兵嚇壞了,只是搖頭,「小人不知,小人不知啊!」
說也蹊蹺,雙方近戰,都是有數的,輕易不會誤殺,怎麼就偏偏把那老東西射死了?
陳芸等人腦子裡嗡的一聲:連環計!
人是大祿那邊殺的!
世上之人,多有慈悲心,而最易引發慈悲心的,莫過於「老弱婦孺」,而茶美祖孫三人,俱都占齊了。
等陳芸等人趕到時,果然見地上斑斑血跡,但除了那老漢之外,無一人橫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