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趙沛就沒那麼多忌諱了,他哈哈大笑。
笑完了,像是警告,又像是提醒般對金暉說:「別忘了,交趾就倒在這一步。」
交趾必亡,亡就亡在忽視底層百姓,身為大祿官員,你我不可重蹈覆轍。
金暉眯著眼看他半晌,少見的,還真就找不出多少反擊的話。
一連兩天,大羅城內打殺聲四起,空氣中悄然混入了淡淡的血腥氣。
但詭異的是,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之中,所有勢力和動亂都默契地繞開了大祿使團所在之處。
越安靜越不對勁,付虎等人連著幾宿不敢合眼,忍不住問趙沛,「大人,真會全面開戰麼?」
交趾可不好打啊!
趙沛笑笑,「我們不想打,陳芸更不想打,且等著瞧吧。」
很多時候厲兵秣馬未必真要大開殺戒,更多的是傳達給對手一種訊號,一種我們不嗜殺,但絕對不怕殺,隨時可以殺的訊號。
所以圍繞交趾的哪幾個省,必須動員起來。
哪怕不打仗,後續也需要他們運送人口,總用得上。
直到第三天,九月十二的傍晚,高猛押著一夥交趾人過來。
「大人,我等捉到這些人在外窺探!」
領頭的竟然是幾個交趾士兵,看穿戴,顯然是最底層的那種。
一見面,他們就衝著趙沛跪下了,磕頭不止,「大人!救救我們吧!」
後面跟著一群如驚弓之鳥的遊民,好多身上還染血帶傷。
見趙沛久久不語,最初說話的那個交趾士兵膝行上前,哭訴道:「大祿曾與我軍並肩作戰,求再施以援手啊!」
若非走投無路,誰願意家醜外揚,去求別國救命呢?
他們可以拼死殺敵,但對上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,是真的下不去手啊!
就在不久前,他們也是百姓中的一員,他們的父母、祖父母、妻子兒女,是不是也曾在某處遭受這樣的對待?
當兵的,不該保家衛國麼?
為什麼,為什麼現在他們要對父老鄉親痛下殺手?
他們是粗人,不懂什麼計謀策略,也不懂國家大事,但,但……人怎麼可以殺死自己的父母兄弟!
好好的朝廷,好好的國家,怎麼就這樣了?
他們是真的不懂。
趙沛鬆了口氣。
總算有了點成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