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還抱過自己呢。
對了,怎麼後來就沒有消息了呢?
「她死了,」董娘平靜道,「難產而死。」
一直到現在,董娘都無法接受,好好的一個人,怎麼說沒就沒了?
而最令人難過的是,曾經在她心目中那個與堂姐珠聯璧合的姐夫,也僅僅守孝一年,然後馬上續弦。
曾經的甜言蜜語,什麼山盟海誓,仿佛都成了過眼雲煙,一切都像極了絢爛一時的煙花,轉瞬即逝。
但即便如此,世人還會交口稱讚,「唉,真是重情重義啊!」
僅僅因為他沒有虐待亡妻留下的女兒,逢年過節也會命下人拜祭。
僅此而已。
這件事給當時年幼的董娘帶來空前打擊,也就是從那時起,她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「女人生孩子就是闖鬼門關」。
事後她也曾或明或暗多次打探,發現產婦死亡極其尋常,就算僥倖不死,落下各種病痛的也比比皆是。
所有人都習以為常。
所有人都不以為意。
董娘承認自己膽小,她懦弱,她害怕,不願也不敢承擔這樣的責任,冒這樣的風險。
她甚至拼著一個任性荒誕的名聲,也不敢對父母說真心話。
「誰不是這樣過來的?」
「你看你娘不也沒事麼?」
她總覺得家中長輩或許會說出這樣搪塞的話。
沒人會把一個小姑娘的擔憂放在心上。
但董娘就是怕啊。
別人沒事,我就一定沒事嗎?那堂姐呢?
萬一呢?
萬一這種事真的就落到我頭上呢?
萬一死的真的就是我呢?
阿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。
董娘苦笑,「是不是從來沒人同你說過這些?」
阿嫖僵硬地點了點頭,又抓起方才看過的信紙,搖了搖頭,「父親在信中寫了。」
在秦放鶴心裡,阿嫖一直都還是小女孩兒,所以還真就沒急著跟她說這些,只好現在補上。
這次輪到董娘驚訝了。
沉默良久,她才百感交集地嘆道:「師兄真的,真的很疼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