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,我自然也沒有旁的意思,也是就事論事。」秦放鶴笑道,又朝隋青竹頷首示意,「隋大人,你我乃同科,也曾有舊,我知你素來大公無私,你也知道我的為人,今日確實沒有別的意思。」
隋青竹盯著他看了會兒,還了一禮,嘆道:「自然。」
無人不愛權力,他也不敢說自己是多麼的清心寡欲,但此時此刻,他卻也不願意為人棋子。
隋青竹轉身向盛和帝行了一禮,平靜道:「陛下,論資歷、論功勞、論學識,臣皆不如趙沛遠矣。」
傅芝皺眉,看向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。
隋青竹感受到了,但沒有多看他一眼。
被舉薦者本人都自願認輸了,還有什麼可比的?
不知怎得,盛和帝就鬆了口氣,「可還有哪位愛卿有話要講?」
隋青竹本人都這麼說了,自然不會再有,盛和帝不過走個過場罷了。
果不其然,短暫的沉默後,便三三兩兩有大臣表示趙沛正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贊同之聲迅速高漲,匯聚成一股浪潮。
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。
稍後散朝,眾人皆去恭賀新晉閣員,就連傅芝也假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。
興奮之餘,趙沛頗有種被天降餡餅砸中的暈頭轉向之感。
他跟隋青竹沒有交情,自然沒什麼負罪感或抱歉的。
只是好消息來得太過突然,之前沒有任何人跟他透過風聲。
他曾想過自己會入閣,一定會入閣,但現在?
太早了。
先有柳文韜賴著不走,又有隋青竹為帝師,若單論私情,自己說不得就要等著熬走尤崢了。
可老爺子每每瞧著顫顫巍巍,每每都有驚無險,好像還挺耐磨的,誰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?
誰能想到呢,冷不丁的,秦放鶴狠狠推了自己一把!
不管他是真的需要自己上台也好,單純為了轄制傅芝也罷,這個人情,自己必須記下。
當天各部下衙之前,翰林院掌院請求面聖。
盛和帝對先帝時期的諸位老臣都頗敬重,忙命人請進來,又叫賜座。
聽了對方來意後,盛和帝詫異道:「您剛及耳順之年,如何就想退了呢?」
當年跟著先帝那一批老臣,哪個不是活到老,干到死,突然有個好端端就想致仕的,他還真不大適應。
對方只說自己年事已高,且近些年朝中人才輩出,「……實在不宜備位充數,還請陛下允准。」
言外之意,隨著這些年分權過來,管理翰林院太累了,他年紀大了,本身也不太擅長這方面,有點艱難。
若陛下您施恩呢,能幫老臣換個位子,老臣感激不盡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