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琦漫不經心地聳了下肩,「沒做什麼,不過是對他說,想要借他的小女朋友來玩玩。」
他們都是讀完初中就開始混社會的敗類,對於女人來者不拒,睡過的不計其數。
他如此輕佻的說出這句話,讓姜言一恥辱地顫抖起來。
她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,臉上又辣又燙。這還是如今拿到檯面上來講的話,她難以想像,當初的王琦會說出多麼露骨難聽的話,來激怒聞遲默。
王琦:「你這眼神,是恨我?」
姜言一:「不應該?」
王琦聳肩:「也得怪他自己,那段時間一直跟著你。明明知道自己的處境,卻要將那麼明顯的喜歡表現出來。」
說教般地輕點手指,為聞遲默的行為降下四字評價:「他不應該。」
姜言一有點聽不清他說話,她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棍子,明明好端端地坐在這裡,身體卻湧上令人恐懼的失重感。
眼前的餐具變得扭曲、模糊,她眨動眼睛,睫毛如同破碎的蝶翅,顫抖著被眼底的淚意打濕。
她雙手猛然支在桌面上,撐住快要無力負荷的頭。
那段時間……是聞遲默怕1班的再騷擾她,所以每天跟在她身後,送她去車站的那段日子……
「往下說。」她抖聲。
王琦指了指眉骨上的疤:「打了唄。平時悶不吭聲,打不出一個悶屁,誰知道會發瘋。」
姜言一心口痛得厲害,呼吸斷斷續續,唇快被她咬爛了。
所以她沒有猜錯!是因為她。真的是因為她……
姜言一自嘲低笑,難怪聞遲默要那麼狠地傷她,將她的喜歡貶得一文不值。
原來是因為她根本就猜中了。他慌了,於是拿刀扎向她。
要她痛,然後遠離她。
什麼狗血劇情……姜言一咬住後槽牙。可那時年少,聞遲默有什麼?
他一無所有。
更沒有選擇。
「我好一點,眉骨縫了幾針,還幾個進了醫院。結果驗傷的時候,警察看他殘疾,特殊照顧,說他傷得比我們重,把我們拘了。」
姜言一想起聞遲默手心裡的那一道幾乎要將他手掌切開的傷,記得他耳朵上的那道顯眼傷口。
她灌了幾口可樂。冰涼的可樂咽下去,將發緊的喉口凍得快要痙攣。
呼吸跟著難受。
王琦問她後不後悔,那麼輕易地原諒了他這樣一個惡人。
姜言一咽下所有苦澀,平靜地回答道:「我想你弄錯了。我不起訴你,是出於對你已故孩子的憐憫,以及對人販子的痛恨。」
「並不代表著原諒。」
「今天的這段對話,發生得早或晚都不會改變這一結果。」
王琦失笑。
「我知道,你今天說要給我們道歉,無非想再見一面繼風,想聽他對你說一句原諒,來彌補你對自己孩子的虧欠。」
「因此你接受了繼風的殘疾,耐心地去理解他含糊的口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