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王爺費心了。」薛鈺說完朝趙王略一拱手,繞開他徑直往前走了。
趙王略扯了嘴角,立刻跟了上去:「你走這麼快做什麼,你還沒回答本王,本王送你的梅花袖箭,你到底喜不喜歡呢。我說仕鈺,你等等本王啊……」
薛鈺驀地停下腳步,轉身看向趙王,一向冷清自持的眉眼,輕易不展露情緒,此時也終於染上了不耐:「王爺,我如今尚未及冠,極少有人喚我表字,王爺大可不必這麼稱呼我。」
趙王「哦?」了一聲,眸中晦暗難辨,望著薛鈺,似笑非笑道:「怎麼太子能喚得,我便喚不得?」
薛鈺也懶得再同他周旋,直接扔下一句:「自然是,親疏有別。」隨即轉身離去。
薛鈺走後,趙王望著他的背影,低頭把玩著拇指上的鷹隼雲紋銀戒,哼笑道:「好一個,親疏有別。」
這時從假山旁出來一個道士裝扮的男子,道袍獵獵,倒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。
此人正是趙王的謀士姚廣平。
他順著趙王的目光,望向薛鈺方才離去的方向,摸了一把鬍鬚道:「世子的身後是整個永城侯府,永城侯時任左都督,手握重兵,位極人臣,若是能為王爺所用,自然是有天大的助力。」
「只可惜這位小侯爺未免太過不近人情,冷冰冰地拒人於千里之外,可想而知,他的態度便是永城侯的態度,他們是要堅決擁護太子了,要我看來,王爺大可不必在他身上再費工夫。」
「先生以為我是為了爭取永城侯的支持?」
「難道不是?」
「先生,如果說原先留在京城中,我倒是還可以與太子爭一爭,可如今我既已就藩,除非造反,不然也該歇了這心思了。」
「自古立嫡立長,誰讓我那位性格軟弱的二哥命好呢?大哥早夭,皇后又多年無所出,他剛好落了個『長』字,你說他不是命好是什麼?先生啊,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無時莫強求。大局已定,我們也該認命了。」
「那王爺為何?」
趙王笑道:「不過是薛鈺曾救了我一命,救命之恩,自是永世難忘,我覺得與他投緣,想跟他親近罷了。二則我實在想不通,除了內閣那幫腐朽的老儒,無論是父皇還是朝上的大臣,抑或是教習我和太子的師傅,都是更喜歡我,怎麼偏偏薛鈺要與他交好呢。」
「他們倆根本不是同一路人,先生你信不信,遲早有一天,他們會反目。」
「太子對薛鈺自然極好,屈尊巴結,逢迎討好,只不過我看得出來,他羨慕甚至嫉妒他。」
「太子生母位卑,他又歷來不受父皇重視,因此養成了怯懦軟弱的性格。他自然羨慕甚至嫉妒薛鈺能夠那般肆意妄為,即便背負罵名,也依然我行我素,百無禁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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