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風從窗欞吹入,晃得案台上燭火亂顫,搖曳的燭光落在他的眼中,光影明明滅滅:「當今聖上,可不只有一個兒子。父親不如去翻翻史書,歷朝歷代,有多少太子被廢,又有幾個,是最後能登上皇位的?太子廢而再立,原本就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。」
「不錯,我以前是說過要忠於他,可一個欲奪臣妻的君上,又有什麼值得我追隨?」
「孽障!」薛昶氣得渾身都在顫抖,抬手便狠狠掌摑了他:「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孽障!你仗著聖上寵愛,無法無天慣了,竟連太子也不放在眼里!可知聖上沉迷丹藥,早被掏空了身子,隨時都可能……」
「太子人選既定,趙王也已就藩,太子繼位,不過是遲早的事……你如今為了一個女人得罪太子,焉知他登基之後不會對你秋後算帳,到時聖上不在,看誰還護得了你,別以為你有聖上賜你的丹書鐵券便可真當做免死金牌了,屆時就算留有性命又如何,還不是苟延殘喘!」
「我行事是有些狂妄囂張,可我為大魏鞠躬盡瘁,征戰多年,功勳無數,便是有時忘形了些,那也都是小事……我可沒膽子同聖上搶女人!」
那一巴掌力道極大,薛鈺被扇地偏過了臉,玉白的一張臉上立刻浮現了清晰的五指紅印。
他卻渾不在意,只冷笑一聲,拇指慢慢擦拭了唇邊血跡:「呵,一日未登基,便有一日的變數。不過父親放心,我和他相交一場,還不至於做什麼……只是他便是登上了帝位,以後的事,又有誰說得准。聖上晚年沉迷丹藥,可早年殺伐果斷,雷霆手段,也算聖明,而太子懦弱不爭,卻未必能將這位子坐穩。」
薛昶指著他的手指連連顫抖,嘴唇蠕動不止,分明是氣極了:「瘋了……我看你真是瘋了,我今日倒非得見一見那女子,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禍水,竟把我兒禍害成這樣!」
這時服侍趙嘉寧的丫鬟茯苓正好在門口稟報導:「世子,夫人非要見您,您看……」
還不等薛鈺反應,薛昶便大步上前,拽住茯苓的手臂,逼問道:「說,你口中的那個夫人,現在在哪兒?」
——
趙嘉寧躺在床上,只是怔怔地望向屋頂,眼中毫無生氣。忽然聽到一陣疾行的腳步聲,以為是薛鈺來了,連忙掙扎著起身:「薛鈺,你……你別鎖著我……我會瘋的……」
她原本就是個跳脫活潑的性子,如今被鎖在床上,簡直是度日如年,如果薛鈺是想用這個方法來磨她的性子,使她屈服,或許他已經成功一半了,她實在受不了了……這比待在他身邊還要折磨……
可一抬頭,入目所見的卻不是薛鈺,而是一個手執長劍,渾身殺伐之氣的中年男子,而他身後,正站著一臉懼怕的薛鈺,幾乎是用哀求的口吻道:「父親,不要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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