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嘉寧收回目光,轉身離開。
雨越下越大,鋪天蓋地。
薛鈺終於支撐不住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。
雨點砸在身上,是一種密集而又沉悶的疼,其實雨勢頗大,但在雨中站久了,漸漸地也就麻木了。
身上的傷口早已裂開,鮮血混著雨水,蜿蜒流下,在皂靴旁積了一灘血窪。
他一貫是不染纖塵、潔白如雪的,如今跪在這泥濘雨地中,銀白的衣袍沾滿了污泥血水,卻是好不狼狽。
周遭都是嘩嘩的雨聲,整個世界仿佛都被大雨淹沒。
他終於難以自抑地嗚咽出聲。
借著雨聲的掩飾,便不會有人知道,他居然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失態到這種地步。
像頭陷入絕境的困獸,撞得頭破血流、遍體鱗傷,卻仍是找不到一線生機,只能畫地為牢,發出絕望的哀鳴。
「薛鈺,你真蠢……」他似哭又笑,忽然發出一記極短促的笑聲,是自嘲,是笑自己可憐又可悲,實在愚不可及:「你居然會以為她會在乎你們養的那兩條小金魚的性命……薛鈺,你真蠢啊……」
他怔怔地,神情木然地道:「她明明,就連你的性命都絲毫不放在心上……」
她的眼里只有太子,薛鈺,你真是自取其辱,這般不知自重,都哀求到這個份上了,可又有什麼用,怪得了誰?
只是為什麼,明明是她先說喜歡,為什麼卻能如此絕情?招惹時不知死活,如今卻想全身而退,呵,天底下便沒有這麼便宜的事。
他攥緊了手,長睫低垂,遮住眼底晦暗難明的神色,經此一事,他也算是徹底明白了,趙嘉寧可以是算計來的,可以是爭奪來的,卻絕不可能是哀求來的。
第86章
春狩結束後, 魏熙帝聽說薛鈺返京,次日便召其入宮。
等薛鈺再次見到魏熙帝時,他已躺在榻上, 面色青白,眼看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,哪裡還有之前在獵場上的精氣神?
慕容桀正在一旁侍疾, 緊緊握著魏熙帝的手, 眼圈通紅, 顯見是剛哭過。
見薛鈺來了, 叫了他一聲,哽咽道:「父皇也不知是怎麼了,昨日還好好的,獵場上英姿不減當年,獵了不少獵物,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得,今早起來卻忽然……太醫診脈後連連搖頭, 讓他們開方子, 卻一個個的只會叩頭請罪……父皇預感不太好, 因此急著宣你入宮,就怕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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