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閉了閉眼,從心底深處獲得了久違的安寧,之前所有的不安與由此滋生的戾氣都得以安撫,漸漸漫上來一種奇異的愉悅——他的寧寧,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他了。
他笑起來,月色流連在他眉間眼上,有一種清絕的瀲灩。
然而烏雲遮月,下一刻月色斂去,他一張臉隱在陰影中,眼神晦暗不明:「趙嘉寧經此一嚇倒是乖覺了不少,說起來,我倒要感謝那個男人。」
「你說,我該怎麼賞才好呢?」他雖是在笑,眼中卻殊無笑意,抬眼間寒芒湛湛,殺機畢現:「嘶……不如,就賞他個全屍吧。」
「趙嘉寧雖長了記性,卻實在被嚇得不輕,在我面前掉了不少淚。我哄了半天才見好,你知道的,她的一滴淚,在我眼裡,自然要比旁人的一條命,珍貴許多。」
薛劍一怔,隨即將頭低下去:「是,屬下這就去辦。」
薛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:「辦得乾淨些,別讓什麼風言風語傳到夫人耳中。芸汐的事,我不想再見到第二次。」
「是,屬下謹記。」
——
之後的一切正如趙嘉寧所預料的那樣,薛鈺對她不再設防,不但守衛鬆懈了許多,還因她撒嬌抱怨說是府上悶,經常放她出去閒逛,有時他有要要事在身,也放心讓手下帶她出門,種種跡象表明,薛鈺對她已經完全信賴,趙嘉寧便知道,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
明面上,她與薛鈺一日比一日地如膠似漆、難捨難分,有時當著旁人的面,也情難自禁、舉止親昵,可見實在是恩愛到了骨子裡,薛鈺更是一日比一日地對她痴迷,看向她的眼神,愛意濃到化不開。
但只有趙嘉寧知道,她並沒有沉溺其中,一直在暗暗等著那陣東風。
而這日,這陣東風也終於吹到了。
眼看就要交戰,一切都已部署妥當,這日慕容桀卻忽然叫薛鈺過去議事,便是在薛鈺走後,趙嘉寧由嬤嬤攙扶著,來到院前踱步。
依舊是牆角的那叢海棠花旁,她正駐足觀賞,忽然從高處墜下一物,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——是一隻紙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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