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意思?」
「呵,」慕容桀極短促地笑了一聲:「你說什麼意思?」
「芸汐的事,從頭到尾,都是我一手策劃,薛鈺為什麼虐殺她?是,他是生性涼薄、手段殘忍,可你要說他濫殺無辜,卻是從沒有過的。」
「蠢貨,他虐殺芸汐,不過是為了保護你啊。」
「不用點手段,怎麼問出東西,又怎麼為你出氣?」
「他不過是剜了芸汐一雙眼睛,可你的芸汐姐姐卻差點要了你的性命。」
「可就算這樣,你還是要護著她,為此不惜在眾人面前掌摑薛鈺,讓他那樣難堪。這不是蠢是什麼?「
他的語氣驟然變得急促,顯然是正處在盛怒之下:「呵,你算什麼東西,也敢打他?你也配?」
「你自私薄情,愚蠢不堪,空有皮囊,卻敗絮其中,是個十足十的草包,從頭到腳,根本沒有一處配得上他。」
「他合該配得上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,我也自會為他找到這樣一位美麗高貴、品貌如一的女子來做他的良配,至於你,葬身狼腹才是你最好的歸宿。」
「不,不……」趙嘉寧悽厲喊道:「你不能這樣對我,薛鈺救過你的性命,你這樣看重他,那也應該顧及我肚子裡的孩子,那是他的骨血!」
慕容桀冷笑道:「他的骨血?只怕,是慕容景的孽種才對。」
「好了趙嘉寧,安息吧,我自會找人幫你照顧薛鈺,你還記得草原上的那個托雅公主吧?天真善良、美麗高貴,她很喜歡他,你不珍惜的人,自然有人幫你珍惜。」
「只要她嫁給了薛鈺,蒙古就會成為我最忠心的盟友,屆時薛鈺也會有真心待他的妻子,和聰明可愛的兒女,至於你,你不是一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麼,如今落得如今的下場,即將與他天人永隔,此生不復相見,也算是求仁得仁了。這樣不是皆大歡喜麼。」
他說完冷笑了一聲,帶著佩心慢慢地踱步走遠了。
馬車緩慢駛動,是車夫繼續帶著她向狼山嶺駛進。
趙嘉寧手腳冰冷,寒意自內而外散發出來,她哆嗦著,蜷縮在馬車的角落瑟瑟發抖,她知道這次大概真的是完了。
既已成定局,她該做的掙扎努力也全都做了,雖然徒勞無功,但也不算愧對自己。
反正已經是死路一條,無可更改了,整個人反倒陷於一種趨於麻木的平靜。
她只是後悔,後悔不該輕信慕容桀。
他們慕容氏滿門,根本沒有一個好東西!
本以為逃離龍潭,沒想到又入虎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