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不到她的每時每刻, 於他而言, 都像是在經歷這世上最殘忍的刑罰。
如果不是「找到趙嘉寧」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,他連片刻都無法堅持。
等找到了趙嘉寧,他想他一定要親口問問她, 究竟為什麼對他這麼絕情。
他到底……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。
他搭下眼帘,神色麻木地緩緩轉動手上的玉扳指, 自嘲一笑。
既然連他快要死了,她都不肯出來見他, 那他只好親自去見她了。
一別數日,趙嘉寧究竟有沒有想他。
哪怕只是一點。
呵, 小沒良心的。
——
慕容桀正在書房跟姚廣平議事,前方光線忽然一下子變得黯淡,門口處似乎掠下一道陰影,他皺眉抬起了頭,便見薛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,整個人背光而立,看不清臉上的神色。
慕容桀怔了一瞬,隨即大喜:「仕鈺,你已大好了?」
「不過短短几日,竟像是全好了。前幾日事情多,一直不得空,本來想這兩天去看你,沒想到你已大好了。」
「你的體質一向好,想當初攻打北元,你也是這樣恢復神速,天生便是領兵作戰的料。」
薛鈺只是淡淡的:「我身子已無礙,勞殿下掛念了。」
慕容桀笑道:「好了就好,大業未成,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,也是三軍的主心骨,若是沒了你,本王可真要自亂陣腳了。」
一面招呼他過來:「你來得正好,我和姚先生正在商議岳州的打法,你過來看看,本王想聽聽你的見解。」
薛鈺負手,慢慢踱步過去,等他走到身邊,慕容桀將一張泛黃的羊皮捲圖紙展示在他面前,手指輕點一處,剛要開口,卻又忽然詭異地停下。
頸側抵著什麼冰涼的物什,心中其實已經猜到是什麼,但仍不可置信。
他喉頭滑動,餘光往下掃去,見果真是一把匕首,刃面泛著寒光,看著十分鋒利。
空氣瞬間凝固,一時屋內落針可聞。
慕容桀牽動唇角,勉強牽扯出一個笑,嗓音卻是十分乾澀:「仕鈺,你這是何意?」
姚廣平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,一臉的震驚,攥著羽扇的手不住地打顫,抬手用羽扇指著他質問道:「世子你你你……你不會是瘋了吧?你可知道你刀抵何人?那是殿下!是你的君上,你要造反不成!」
薛鈺嗤了一聲,極輕蔑地一挑眉,唇邊彎起一點弧度,似笑非笑。
「先生這話問得有趣,」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,臉上沒什麼情緒:「我不是,一直在造反麼?」
「半年前來到大寧正是為了遊說你們造反,何以先生今日才有此一問?」
「至於君上」,他抬頭看向他,竟是微微一笑,他本就生得容貌俊美,一笑起來,更是容光攝人,姚廣平暗暗驚訝其恢復神速,這張臉上,哪還有半分病容,只是眉梢眼角,隱隱竟又現一種驚人的瘋態:「慕容景從前,不也是我的君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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