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從岩石附近找到變成兩截的信號煙花,這片島礁便再無其他。
隊員們很沉默,我注意到有人握了握拳,用憤怒的目光看著我,最後背過身去,什麼也沒說。
現在,我已經能理解他的憤怒從何而來,我也知道他的憤怒針對的並非是我。
他只是不知道,敵人消失後,他的憤怒該對誰去發泄。
三番隊並非全是如佐倉一樣心態可以用「古井無波」形容的人。他們太年輕了,就算經歷夠多,依然太年輕了。
今日陽光,炙熱的不同尋常。
我們並未按隊長規劃路線返回,遇到在附近執勤的二番隊成員。
他們坐在一起,語氣輕快聊天說笑。
平吉問他們:「有沒有發現異常情況。」
回答是沒有異常。
什麼稱得上異常?什麼才是能被真正注視到的。
或許對某些人來說,只有威脅到自身時才算得上異常吧。
這麼看來,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,我都有錯。
並非不做就不會錯,因為不做本身就是一種錯。
而這裡,距離任務島礁不過五里。
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,我再次感受到一股四起的憤怒,它來自我身旁的任何一個人。
我知道不能怪二番隊,他們沒有接受到任何求助信號,也沒有接受到附近威脅清理通知,只是平常的在此處巡邏。
然而失去夥伴的人往往會假設一種情況,假如呢?假如巡邏隊足夠認真負責,第一時間發現情況,他們會不會不會死?
或者,他們能在佐倉三木死後攔住哪怕一兩個敵人,死亡也不會毫無價值。
這種假設不管有沒有道理,對急需憤怒目標的人而言,它必須有道理。
佐倉觀察敵人時我也沒閒著,他能看出那不是普通敵人我也可以。
論視而不見,我的過錯首當其衝。
或許我應該第一個認錯,但站在他們中間,被各種情緒包裹,我發現我冷靜的可怕。我僅僅只是,無動於衷。
縱然知道他們因何憤怒因何悲哀,我無法感同身受。
大腦思考的眼前現狀毫不相干,身在其中,其實置身事外。
時至今日,我已經不要求我能完完全全學會這些東西了。
「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,我的戰友才會白死。」
「從一開始我就反對毫無底線的吸納士兵。這些人除了陰謀詭計和惡俗,什麼都沒帶來。」
「可笑軍營里現在都是這種人,他們甚至蒙蔽了五郎大人。把他們帶回去,我受夠了被排擠的窩囊,他們必須接受一場審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