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臂發麻。
「嗯?」
見殺招被解,海亂鬼並未放棄,迅速改變刀勢,變劈為斬。
貌似避無可避,但我並不著急。除了這並非多高明的招勢我能躲開外,我的朋友,駐地里另一個人已經站在海亂鬼的身後。
殺機無形,海亂鬼的身形在刀尖距我只有一寸時轟然倒下,只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掙扎聲。
楓原萬葉神色嚴肅,見我仍看著海亂鬼,便說我說他只是昏過去了。
有關刺客的狀況,其實我並不關心他的生死。做冒險家時間一長,總會看見這些被掩蓋於文明社會背後的原始法則的結果。
為了共同的目標成群,又為了不同的利益反目。
並非所有人都能堅守底線。
我?
抱歉,我的觀點並無借鑑價值。「收手」行為比起高尚的信條,更像一種習慣。
是的,哪怕是失去大多記憶的現在,我也能斷言我對奪取生命這一舉動的不習慣。
或許我只是不習慣自己去充當最直觀層面惡人,方才對海亂鬼的狀況我連一絲關心也無。
而且我確定,就算楓原萬葉動手,我也不會因為他有悖於「文明社會」的舉動對他產生惡感。
這並非出自「親疏」的情感判斷。
我必須說明,過去,人的生死對我無意義,作為實驗體,我見證的生理上的滅絕更加稀鬆平常。
如今大概已是習慣,在形式上符合普世價值,因此我不打算糾正。
我的創作者們,為了避免自身寶貴的頭腦在實驗體的反抗下變為一灘無價值的組織,確實對我輸入了很多底層法則。
但我不記得其中有「不得奪取他人生命」這條。
畢竟毀滅就是我的意義之一,如果完全良善,那我的誕生全無必要。
我看著海亂鬼,僅僅是因為在睜眼前,頭顱的傾斜幅度恰好使視線停在他倒下的地方。
而我知道使他喪失行為能力的人是楓原萬葉並非他人。
顯然比起抬眼確認人的面孔,更重要的是思考這個海亂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,做出攻擊我的舉動。
我點頭略過楓原萬葉的解釋,問:「你有頭緒嗎?」
他清楚我說的是海亂鬼。
「島上是有很多浪客武士,我們初來乍到,平時注意躲避,碰到都很少,其他仇家大概率不會派一個無名小卒來打草驚蛇。
何況我們來踏鞴砂是臨時起意,除非就在島上,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反應。還有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