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剛才在說什麼?」這是第一個承認我的故交。我聽清了,但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。
畢竟這一路,千辛萬苦後得到隻言片語才是常態,我幾乎習慣了這種方式。
故友們善待我,但不肯談及過去。
這算是第一個真正提到過去的人吧。
乍然聽聞,難以置信。
「過去的事大多無可奈何,但踏鞴砂之禍並非避無可避,如今的局面你也有責任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「你不明白。」巫女嘆了口氣,「如果你真明白,我就不會大費周章讓你接下散兵的事。」
「在我前行的道路上聽到這件事,它就與我有關。」
「你還是沒明白。算了,說說其他事,知道嗎?當時御影爐心出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,踏鞴砂五傳死傷無數,最後是人偶進去關閉的爐心。
這意味著,他曾親手救下那些仍活著的人。但他失蹤了幾百年,回來就展開所謂的報復,這其間的經歷就很耐人尋味。」
「你們的目標不是他。」
「是,也不是。我不否認他是麻煩,但不能是敵人。稻妻總要弄明白真正的敵人是誰。」
好吧,我就知道神里綾人的話不能全信。
另外,她剛才說不能,而非單純的不,也就是說,某些既定事實八重神子也無可奈何。
至於敵人,我沉默片刻,說:「不是很明顯嗎?」那樣一個龐大的群體剛剛製造過一場災難,八重神子會想不到嗎?
她顯然聽懂了我的意思,笑了一下:「稻妻的敵人不能抽象,只能具體。」
抽象的敵人,可是一個國家啊。
誰能頂著壓力,一意孤行宣告戰爭到來?人不可以,神也不行。
眾生眼中,天理只是沉睡,又不是死去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要我做的事,我會去做的。
但那不代表我接受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思想,我踏上道路,我只是想這樣做而已。
從輪椅上站起來,其實我很疑惑為什麼腿部沒受傷要用這個。
離開代步工具走到海邊,太陽已經很高了。
「南海之南。」八重神子忽然道:「這就是那段信息的含義。」
我沒太驚訝,或者說,我已經察覺不到驚訝的部分了。
有時,答案會自己走到眼前,卻並非出自巧合。
上一次見八重神子,她否認自己認識我。
這會兒主動說出信息,大概和那位神明有關吧。
我於是說:「謝謝。」
「真要謝我下次準備好油豆腐,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呢?」
「璃月。」
「嗯?哪裡可沒有散兵的蹤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