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往經驗為我總結出一套應對方案,但它不總是有效。
人的情感複雜交織非是簡單一種,如果我要拉近同他們之間的關係,同他們的交流就必須顧及那部分沒有明顯表現出的情緒。
沒人能永遠不犯錯,我需要將犯錯的可能降到最低。
商隊裡規則的權威必須樹立,人們信服的除了人之外還有秩序。
該讓他們明白沒人可以越過規則之線了。
無論是出於觀察阿塔夫的心理,還是我試圖引導坎蒂絲他們對我懷疑觀念的形成,將這些不守秩序的人派到阿如村殺雞儆猴都是有用的。
但不能太過火。
現任守村者與前代意見不和,他們是最安全的變量。派遣不安定的下屬駐守阿如村,暗示他們鼓動舊守村者抗議。
保守的前守村者排斥外來人,對同為赤王遺民的沙漠民卻能相對輕易接納。
商隊裡有很多沙漠人,而人心難測,何況這樣一群以前不說窮凶極惡也算惡貫滿盈的盜寶團?
原本的屈服不過攝於武力和阿塔夫的權威。
即便我告訴他們另一種生活的可能,總有人不滿意活在規律和秩序之下,總有人仍嚮往肆無忌憚的過活。
但他們不敢發聲,在視線看不到的地方,卻將內心的不滿轉嫁他人。
我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,阿塔夫的部下就是為清理他們而運作的。
顯然,制度的制定和實行有差距,矛盾現在已經擺在我的面前借他人之口向我發難。
整個事情中除了阿塔夫沒達到預期動作——他的清理者們甚至從未提起這些人的問題,是覺得我完全不知情嗎——基本已達到預期。
該表態了。
我立刻向村長道歉並承諾: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。」
「是,我相信你的承諾,但……」
「不用再說了安普叔,我不可能一再信任一個反覆帶來破壞的人。」
我再次看向村長,他遲疑著,說坎蒂絲的顧慮雖然言過其實,但不無道理。
屋內氣氛幾乎凝滯,坎蒂絲別開臉拒絕與我對視。村長組織措辭,告訴我這段時間在阿如村發生的不同尋常的事。
「雖然時間不長,大家一直很看重你這位合作夥伴,和商隊的摩擦有也顧忌著你,但事情不能一直沒有解決。」
合作不會崩解,他們在敲打我,可能比起背地裡鬧事的下屬,他們更希望我的所作所為能更符合規範一些。
畢竟這段時間我頻繁出入沙漠,附近流匪基本都被阿塔夫打過。
即使什麼都不用做,我帶來的人,我讓人破壞的流匪分布格局,促成這一切的我已經是對阿如村的最大不安定因素了。
從沒聽過有人為了安穩做生意要先打服流匪,商隊還在擴大,這種舉動不像生意人,倒像是組建武裝。
聯合雨林那邊對我的巡捕,如果有正面衝突可能,阿如村首當其衝。
當然,這一切還沒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