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感受了下風:「半刻鐘後。」
「計劃?」
「我負責左側,你和婕德走右邊,她會告訴你合適的時機。」
我點頭準備炸藥,哲伯萊勒制止了我:「炸藥給我,我來安裝。」
我猶豫了下,沒有立刻答應。
婕德似乎也不明白,詢問地叫了聲老爹。
哲伯萊勒說:「如果你依然不願意殺掉這些至冬人,為了不影響到計劃,務必將你們負責的哨兵捆緊一點兒。炸藥安置位置影響爆炸效果,我可以控制損失。」
「你想幫我承擔責任?」
「沙礫的孩子從鬥爭中來,吞食毒蠍,舔舐殺死的猛獸傷口止渴。戰鬥和死亡沙漠允許,傭兵不存在所謂責任,我們不殺死敵人,敵人就會將利刃刺進我們胸膛。」
他一把拿過炸藥,再次翻身趴在沙丘上,觀察遠處變化。
哲伯萊勒說:「你是個很奇怪的人,沒有太強的的道德觀念,離開冠著文明之名所在來到荒野,卻堅持著那套從雨林裡帶出來的規則。如果你不強大,你已經死過很多次了。」
我沒吭聲,姑且不論我們所行的兩套形式準則誰對誰錯,在沙漠裡他說屬於現實情況。
因為我們經歷過,那些放走的敵人回頭給予我們更強烈報復的事。
明白斬草除根的重要,要傳出信息留一兩個人完全可以,我當然知道我的行為無異於自取滅亡。
但我沒辦法對他們解釋原因,那種如同絕對規則一樣刻在我每一個思維中的觀念,不允許我做出殺害之事。
像詛咒,又像一道克制我越界的繩索。
我沒辦法回答哲伯萊勒。
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:「不用在意我幫你做這件事。按照約定,送你進活力之家後僱傭關係也會正式結束,我們會立刻撤離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。幫你處理細節,你可以當做我在祝你好運。」
我說:「我仍然感謝你們接受我的僱傭,以及任務中途對突發情況的包容和理解。」
「僱傭關係,付出報酬我不會有意見。」
「沙漠裡不乏殺掉僱主的傭兵。」
婕德笑著插了句:「這是暗示嗎?你就不怕我們突然改主意?。」
哲伯萊勒無奈的看向女兒。
見我沒有回答,婕德有些尷尬的道歉,說她是在開玩笑。
「我明白,你們都是很高尚的人。」
「高尚不能當飯吃,傭兵總要放棄些什麼。」
望向遠處,哲伯萊勒突然說時候到了,讓我們準備出發。
離別前他似乎想到什麼,遲疑地拍了拍我的叫肩膀:「這是最後一面,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