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有些害怕,安德烈,這些瘋學者就要死在我們手上了。隊長不想自己動手,把人推給我們。」
安德烈:「士兵總會殺人。」
「可,可不應該這樣。我看著他們,家人親朋,他們都有,就算被流放或許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人牽掛著。」
安德烈:「你總是想的太多了,所以才在任務中頻繁出錯。我加入愚人眾前你就在這個位置,幾年了依然沒變。」
「無所謂。幹活吧,士兵服從命令,服從就不會出錯。對吧?」
一陣沉默後,那個名字沒被叫出過的士兵再次開口:「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。安娜,她的藥費帳單兩個月前寄到我手上,你知道我當兵是為了什麼。沙漠先遣隊士兵薪水高處其他地方,還是不夠。」
「怎麼會?為什麼這麼多?為什麼不早說?我可以借你一些應急。」
「不,你得留著。」
「這種時候你還囉嗦什麼?任務完成後就跟我去打申請。」
「聽我說安德烈,我明天就要啟程回至冬了。」
「升遷?」
「是深淵先遣。」
一陣伴隨著至冬俚語的打鬥聲傳來,安德烈怒氣沖沖,狠狠砸在士兵身上。
另一人沒有太大的反抗,醫院裡陳列的物件器材隨他們動作被推到發出聲響。
刺激著不遠處瘋學者的神經,歇斯底里喊叫。
大概是這叫聲太吵,又或許他們也累了,打鬥聲停止,安德烈嗓音低沉,壓著怒氣:「什麼時候的事,我從沒聽你提過。」
「三天前,記得嗎?隊長搞到一批劣質酒,你喝醉了。隊長說他看到總部深淵下一次探索名單有我,我承認是主動申請的。銀行保險實驗協議我都簽了,等我一死,安娜會得到一大筆錢。她、你要是能平安回到至冬,替我看看她。」
「閉嘴。我不想聽你說話。」
「安德烈……」兩人再次沉默。
安德烈起身踢到凳子,轉身向外走去。
「安德烈?」
「走吧,回去吧,懦夫。」
「任務怎麼辦?」
「上面的話想要滅口,一群連話都說不明白的瘋子,廢墟里放三天自己會死。我們……如果不是命令,誰願意看到流血?」
最後那句聲音很輕,幾不可聞,他又揚聲說了一遍:「走吧,懦夫。」像是自嘲。
士兵們邁步離去,地下室只剩我和瘋學者們。
我右手動了動,感官在恢復,體液的流失似乎並未帶來太大副作用。
老老實實趴著不動,專心致志計算時間流逝。
大概三小時後,我從地上站起,活動著略感不適的身體。
我的確想過博士突然出手,雖然速度很快但我並非沒有時間反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