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嗚嗚嗚嗚嗚…!」鴻哥兒懇求的眼神看著鄉親們,在人潮的後方看到了他兒時最最最小的玩伴,妗子哥。
然而妗子哥兒是給他扔籠子的,籠子裡還裝著許多石頭。
一個長鬍子道士上前來,手中捏著一張符咒放在妗子哥兒的手裡,說:「他是不詳之人,你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,你幫忙扎的籠子,應該更好用,想必河神很願意笑納你這個僕人的手藝。」
鴻哥兒聽後,潸然淚下,前些日子,他還想著如何救妗子,今日他卻,給自己編一個可以困死自己的籠子!
妗子無奈的抬起臉,淚眼婆娑,咬著嘴唇,說道:「不要怪我,怪只怪你我命不好,下輩子,希望你,能有一個好的投生。」
妗子說著眼淚也噼里啪啦的掉,看了鴻哥兒一眼後,轉身就跑了。
鴻哥兒被裝進了籠子,蓋籠子的男人瞧著緊巴巴鎖在籠子裡的鴻哥兒說:「小了。」
另一個說:「哎呀!不要關這些了,吉時到了,誤了時辰可了不得。」
細細密密的雨水落下來,鴻哥兒最後看了一眼自家那邊的方向。
這一輩子,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不甘,如果能回去一個時辰前,他希望自己可以大膽一點,跟極音說出心聲,可現在什麼都晚了。
村長走過來擋住鴻哥兒的視線,說道:「別在惦記了,那麼優秀的人,會有更好的未來,會有大把的女娃娃等著嫁給他,他是不會跟你一個小哥兒過一生的。」
鴻哥兒搖頭,卻只能搖頭落淚罷了!
世間不公之事,豈是這一樁兩事?!
如果蒼天有眼,如果!如果!
低等人,就只能懇求個如果!卻不曾丟棄內心的真誠與善意。
吾不與世爭,卻被世事紛擾!
吾不與人爭,卻被人人踐踏!
人生一世,不過如此了了!
長鬍子道士跟一眾相親抬著鴻哥兒來到河邊。
道士做法,沒有任何章法的胡亂揮舞手中的桃木劍,最後倒地上三杯酒,道:「今日河神大婚,我等百姓恭賀河神大人,特送河神大人一位小哥兒,希望河神笑納後保佑百姓風調雨順。」
接著道士又燒了一張咒符,扔到奔流不息,大浪滔滔的河水裡。
緊跟著鴻哥兒恐懼的看著幾個人抬起他,將他拋進河中。
鴻哥兒驚恐慌亂中只能任由河水灌進自己口鼻眼,鑽進耳朵。
鴻哥兒掙扎兩下,腳下用力,籠子打開了,可惜他不會游泳,更不能自己打開綁著他雙手雙腳的繩子!
這一刻對妗子哥兒的怨念化為無奈。
鴻哥兒的意識在他腦袋撞到一塊大石頭之後消失不見。
法式結束,鄉親們都散了,道士,村長用在個家徵集來的糧食頂了銀子,也送走了。
村里安靜了下來,沒人再提及今天的事,半字未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