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卻幾個負責家務的人偶外,這片空間只有他們二人。
嵐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,只是注視著那張熟悉的面容,他的心便無法停下。
她教導自己時會避開身體接觸,但周身卻縈繞著香甜的氣息,讓他忍不住沉醉。
這分明是不含酒的香氛,卻也能醉人。
嵐有心想要與她親近,去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。在一次練習結束後,他看著坐在一旁的顧琬,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,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當中濃烈的情感讓顧琬無法直面。
她只好垂下眼帘,掩住幾分情緒。
少年人的愛總是放肆又大膽,嵐將頭靠在她的大腿上,仰著頭顱看她,說出了一聲「師父」。
顧琬合上了雙眼,復又睜開,睫毛依舊低垂,她沒有否認這句稱呼,卻也沒有承認。
但這在嵐眼裡便是默認了。他笑了起來,淡藍色的雙眼彎成了月牙。顧琬的小腿能夠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,他看起來高興極了。
神明沒有對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偏愛,便是最好的垂憐。
他看見自己懷中抱著一輪明月,看似冰冷,實際上充斥著香甜的氣息,偶爾抱得緊了,還會吐出幾聲嗚咽。
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,嵐睜開雙眼,看著曜青中心的那輪明月。
在她離開的不知道多少年,他終於明白了那時的心臟在為誰跳動。
星曆1700年,曜青仙舟
孤航時代的仙舟,沒有後來的繁華,但街上的裝修風格卻沒有多少變化。
顧琬莫名想起了工造司那群工匠的儀式感。她還是這艘仙舟的將軍時,對這種儀式感頗為推崇,所有的資金批准裡頭,這一項永遠撥得最快。
那時的墨工正不是沒想過利用這一方面多拿點資金,可她雖然批得快,算得也快,每回的資金都卡的正正好好,天舶司那邊偶爾還會派幾個狐人來學習學習。
這樣的一份正好,放在商場之上,不知道能帶來多少利益與收入。
這個時間線上,最大的事情便是帝弓的誕生。
顧琬閒適的從倉庫裡頭扒拉出了幾個長命鎖和掛墜,倉庫里還多了一把弓箭。
按照旁人看不見的金線的指引,她一路朝著一個方向走去。
嬰兒模樣的嵐看起來煞是可愛,顧琬點了點手上的玉兆,拍了幾張作為留念。
她用人身送上了禮物與祝福,說出所謂的「預言」。
圓嶠仙舟隕落的時間線她去不了,顧琬看向手中的嬰兒,對他給予厚望。
嬰兒明顯聽不懂她的話,只會對著她傻笑,伸手想要抱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