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忘被他捏得沒了脾氣,無奈道:「你還是小孩子嗎?」
遲歸對他彎著狹長的眸子,笑道:「師尊,我很高興,從前的話,這番場景就是在夢裡弟子也不敢妄想,謝謝師尊能給我實現的機會。」
寧忘頓時啞然,要說他沒答應的話,他確實沒有明確說出來。若說是拒絕,他又親了人家。
但看著遲歸心滿意足的笑起來,他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。
他問道:「你這些年,過得好嗎?」
遲歸的眸色有一瞬黯淡,道:「起初剛來魔界時,並不太好。蒼幽總是把我丟進魔窩裡與那些魔廝殺,他說只要我能打敗所有魔,就能夠凌駕於他們之上,任意差遣他們。」
寧忘能想到那是怎樣一番場景,彼時的遲歸滿心恨意無處宣洩,那些魔物簡直就是送上門來解氣的。一開始或許容易,但直到最後,他已然已經殺得精疲力盡,蒼幽卻絕不會放過他,直至把他淬鍊成最合格的接班人。
這其中千般曲折,也只有他一人知曉。
「幸好,」他握緊寧忘的手,「幸好我等到了,那時候唯一支撐我堅持下去的,就是能夠再見到師尊。」
寧忘摸了摸他的頭,道:「都過去了,你也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,要向前看。」
遲歸靜靜凝視著他半晌,而後擁他入懷:「所以師尊,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。」
寧忘道: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。」
然而遲歸聽到寧忘這句保證,神情卻沒有鬆懈下去,好看的眉緊緊皺著,好似有萬般濃愁消散不去。
最後兩人坐在落忘川上看著晚霞。晚霞看盡,寧忘也歪倒在遲歸懷中睡著了。
遲歸把小心翼翼地抱起,步調遲緩地往回走,快走到地方時,被他派出去月商菱犽回來了。
兩人正欲說話,被遲歸一個眼神擋了回去。他們的視線又落在尊上懷裡安心睡眠的忘塵仙尊,後知後覺的閉嘴了。
「去木屋。」遲歸言簡意賅道。
到了木屋,遲歸又守著寧忘好一會兒,確定他不會醒來時,才走了出去。
外面等著的兩人一見他出來,就把此行前去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。情況和望陽說的大差不差,甚至一模一樣。
遲歸斂著眉,修長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打,一言不發。
兄弟二人不知尊上在想什麼,就那麼沉默的等著。
他們都知道,尊上曾被正道摒棄,裡面躺著的那位更是尊上入魔的關鍵。是以他們都認為尊上必然是很恨這個人的,所以當初讓他們守在不息山,等著他上鉤。回到魔界時,尊上在面對守了那麼多年的人卻不聞不問,只交代每日送去三餐,不許重樣。而之後更離譜,修仙之人莫說是兩頓不吃,就是十日不吃不喝也依然能活得好好的,而僅僅只是聽說那人鬧絕食,原本不在乎,一眼都不去看的人,卻立刻坐不住了。這一系列操作更是讓人看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