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藥發揮作用,顏珺曄現在起碼不會痛到想死。
睜眼還能看到常俞,他覺得自己可以再堅強的挺一挺。
狗頭無比熟練的去蹭常俞的手,其中有安撫,有討好,有愛意。
他本以為常俞看他狀況精神狀況良好,會摸他的頭,然後誇獎他堅強。
狗尾巴雖然沒有力氣豎起來嘚瑟,但他內心已經準備好迎接了。
但他沒有等到常俞的手,反而等到了一滴水,不輕不重地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原本只睜開一條縫的眼睛睜大,入目是他從未見過閃著淚花的琥珀色瞳孔。
他看到過常俞生氣、歡喜、憤怒、無奈的眼,卻沒有見常俞脆弱過。
常俞一直都是堅強隱忍的人,他知道。
現在的哭泣卻是為他一人。
他的狗爪子現在抬不起來,只能用頭去蹭常俞的臉。
——「怎麼還哭了呢?別哭了,你一哭我更想哭。」
他看不得常俞為他哭,也不想常俞為他哭。
常俞抬起頭控制著不受控制的淚,開口帶著一點兒鼻音,「該我安慰你的,怎麼還成你安慰我了呢?」
顏珺曄表示這是自己身為心理諮詢師的正常操作,就是這麼的貼心。
他知道受傷的是自己,但常俞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。
顏珺曄和小土一起受傷,常俞的天怕是都塌了一半,這時候還是不要常俞擔心比較好。
不過果然欠的都是要還回去的。
猝死後搶救的痛苦他沒體驗到,現在體驗到了金毛被捅後搶救的痛苦。
——「不要太感動,感動的話可以把我早晨沒吃到的小籠包和豆腐腦給我來一份。」
常俞眼底的淚花很好的消散了,大手撫摸上小土的腦袋,語氣安撫又帶著肯定。
「醫生說要禁食禁水,這幾天什麼都不能吃,乖乖安心養傷。」
「等好了,顏、小土想出什麼吃什麼。」喊顏顏喊順口,常俞差點說漏嘴。
顏珺曄:「......」
他沉浸在要絕食的悲傷中,沒有聽到常俞喊的那聲顏。
不過為什麼他不是在禁食的路上,就是在康養的路上?
想吃個東西可真難。
他氣息虛弱的汪了幾聲。
【我們回家好不好?】
沒有人會喜歡待在醫院,他現在只想和常俞待在一起,然後回家安心陪伴在常俞身邊睡覺。
兩個人還沒交流完感情,顏珺曄被醫生抱到了氧倉,玻璃阻斷了他和常俞的接觸。
這籠子真礙事。
——「我是不是回不去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