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屏倒沒看出遠黛的忐忑之情,聞言不禁嘆了口氣,輕聲道:「小姐,那可是睿親王呀!」
蛾眉微微一挑,遠黛糾正她道:「你該說,是斷了雙腿的睿親王!」
若他仍是三年前那個完好無缺的睿親王,不止是他不會娶她,便是她,也絕不會起意嫁他。因此遠黛這話,卻是說的理所當然,且全無驚懼之意。
文屏聽她這麼一說,卻是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,明知自己二人已離百里肇、岳堯很遠,她卻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,確定身後無人後才不無責怪的叫了一聲:「小姐!」。
覺出她的驚惶,遠黛心中卻反輕鬆了一些,一笑之後,她站住腳步,偏頭看一眼西面將落的殘月,默默出神一刻後,忽然問道:「文屏,你可有意中人沒有?」
文屏不意她忽然問起這個,一怔之下,頓然紅暈上臉:「我日日跟在小姐跟前,有沒有意中人,小姐還能不知道?」好半日,她才答道,聲音卻是細如蚊蚋。
遠黛便點一點頭,又自想了一想才道:「我估摸著,快則今日,慢則明日,我們便會易裝回去平京。屆時你不妨也注意一下那些應考的舉子,看可有合你心意之人?」
文屏聽得心中一顫,下一刻已脫口道:「小姐這是要打發我走嗎?」
沒有正面回答文屏的問話,遠黛只平靜道:「當日我回凌府前,也未帶上沅真!」
若論及情分,沅真與遠黛無疑是最親近的。非關其他,只是一個自幼一道長大,便再非他人所能企及。然而即使如此,遠黛依舊不曾帶沅真一道入凌府。
個中的緣由,遠黛雖未同她提過,但如今的文屏卻仍能猜出一二。只因為,入了凌府,沅真從此便是凌府的丫鬟,以後便要守凌府的規矩。而在遠黛即將嫁入王府的今日,她忽然問起這話,又提及從前,無疑便已表明了她的態度——她已將文屏同沅真一樣看待了。
「我不過是凌家一介丫鬟,哪裡配得上那些讀書人?」良久之後,文屏終於迸出這麼一句來。她是凌府的家生子,一家老小的賣身契都在凌府手中,即便遠黛將來發還賣身契與她,怕也沒有哪個文人舉子肯娶一個長輩為奴的女子為妻。
淡淡一笑之後,遠黛道:「英雄莫問出處,將來你總會配得上的!」她說著,卻又出神一刻,這才道:「這事其實也不必太急!你與沅真不同,沅真的賣身契從前便在我手中,而你一家的賣身契卻都在凌府。一切待我嫁入王府再說吧!」
這話一出,文屏便已明白過來。凌府小姐出嫁,非止要有丫鬟陪嫁,此外卻還要帶上幾戶家人以打點陪嫁的產業,而遠黛這話的意思,卻是明白表示,她是打算將她一家人都帶上了。心下忽而一動,文屏竟忍不住問了一句:「那採蓮呢?小姐會令她陪嫁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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