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奈搖頭,蕭呈嫻道:「妹妹說得倒也不無有理。」說過這話後,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脫口道:「妹妹打算如何安……」安排二字堪堪便要出口時候,她卻忽然意會過來,立時生生將那最後一字咽了回去,看向遠黛無奈笑道:「看我,倚靠別人的老毛病可不又犯了!」
遠黛聽得一陣大笑:「姐姐放心,這事兒便全由姐姐安排,我定當惜字如金!」
二人相視笑了一刻之後,蕭呈嫻畢竟想了一想「唔,不知怎麼的,我竟忽然想起當日陸維英截住妹妹的那樁事兒,不若我們便串通了你六哥,再重演一回那事如何?」
她既說了,遠黛自無異議,當下笑著點頭應是。
商議定了這事,二人想起郭氏,不免起了身,打算過去郭氏那裡同她說幾句話兒。一時又想著,若不約凌遠萱同去,倘或她又鬧起小性來,卻是不好。因此二人出了門後,便先一路往凌遠萱所住屋子去了。二人進屋看時,凌遠萱卻並不在屋內,巧蘭也一道跟了去了。蕭呈嫻問起在凌遠萱屋裡伏侍的蕭府丫鬟,才知凌遠萱已先過去郭氏那裡了。
既知此事,二人自是在不耽擱,便一路匆匆直奔郭氏所居小院。
前幾日,別院上下轟傳陸維英天花一事,各院落之間皆互不往來,上下家人也是風聲鶴唳,錯非必要,卻是不敢多走動一步。卻是直到今日,眾人回府之後,這才放出消息說陸維英所患並非天花,而只是普通的痘症。別院上下人等聞說,這才各自長舒一口氣,吊得高高的一顆心也隨之落定。禁令一除,眾丫鬟小廝便開始串起了門子。
蕭呈燁也知諸人這幾日過得擔驚受怕,也不好過分責怪,少不得睜隻眼閉隻眼的裝作不曾看見。因此上,遠黛與蕭呈嫻這一路行來,滿目所見,都是三三兩兩在角落處低語閒談之人。失笑的搖頭,蕭呈嫻道:「我娘若在這裡,見著他們如此,怕又要著惱了!」
遠黛悠然笑道:「我們偷溜出去玩兒,卻累他們心驚膽戰了幾日,難道卻不該讓他們好好放鬆一下嗎?我若是姐姐,索性更放他們各自歸家與家人團聚幾日呢!」
這話一出,非止蕭呈嫻,便是文屏與巧蘭也自笑了起來。笑過之後,蕭呈嫻道:「有我大哥在,這事我可做不得主。不過這話倒不妨同我大哥說說,或者他竟也同意呢!」
幾人正說著,那邊巧蘭卻忽而「咦」了一聲:「小姐,九小姐,快看那邊!」
二人忽然聽了這一句,便也自然望去。目之所及,卻是不由各自一怔。過得一刻,遠黛才似笑非笑的回頭看向蕭呈嫻,低聲笑道:「這回姐姐可算省了事兒了!」
蕭呈嫻看得也不覺失笑:「不瞞妹妹,這事兒,我其實還真不願摻合!」
她說著,更不多言,便一拉遠黛,卻從一側繞了過去,絲毫不曾打擾到那邊假山後頭正自輕聲說話的凌遠萱與陸維傑二人。
二人才剛進了主院,早有郭氏身邊之人瞧見了二人,一路嚷了進去,不過片刻,郭氏便已匆匆迎了出來。相比四日之前,郭氏竟明顯的瘦了一圈,往常略覺豐腴的面容也略略凹陷下去,神色之間則更見憔悴。莫說蕭呈嫻,便是遠黛,乍一眼見了她,心下也不覺略覺歉疚。三人入屋坐下,寒暄過後,郭氏卻也並不繞圈子,便直截了當的表示想要回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