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起東一怔,面上頓時顯出猶疑難決之色來。這由他做主,在別人看來,自是一種尊重之意,然而在他來說,卻實實是一種為難。畢竟遠黛二人,皆是侯門千金,身份非常。而其飲食起居等,羅起東在蕭府暫住之時,雖只管中窺豹,卻已足夠令他心驚。
蕭呈嫻在旁見羅起東神色,卻不禁又是一笑,當下一拉遠黛:「九……咳,九弟莫要頑皮耍笑了!」制止過遠黛後,她才又轉向羅起東:「羅侍……羅兄原打算吃些什麼?」
對於遠黛的戲謔之辭,羅起東只是犯愁,倒還未見得如何無措。及至蕭呈嫻接過話頭,他卻是窘迫的仿佛連手腳都沒了放置的地兒,怔愣半日,才囁嚅道:「我……我原是打算隨便吃碗麵的……」面上才剛略略褪去的紅暈在這一瞬間又已紅到了脖頸處。
見他如此,蕭呈嫻的一顆芳心卻是沒來由的輕顫了一下,那種感覺,有些酸、有些澀、又帶一絲微微的疼痛。略有些不自在的偏頭看了遠黛一眼,蕭呈嫻壓下心中的異狀,笑道:「說起來,我長這般大,竟是從不曾吃過外頭的面呢!」
會意的微微一笑,遠黛便也從善如流道:「既如此,我便陪你也吃上一碗吧!」
聽二人這麼一說,羅起東卻不免赧然,忙自在旁開口道:「這樣怕是不好吧……我……」
遠黛知他覺得只請二人吃碗麵不免顯得寒磣,當下一揚眉,道:「我倒覺得如此也沒什麼不好!」她說著,便自反手一拉蕭呈嫻衣袖,道:「走,我們且去尋個麵攤去!」
羅起東見二人已自越過自己,逕往人流最旺之處去了,也只得快步的跟了上去。
觀音山在平京左近一帶極富盛名,常年香客不絕,連帶著觀音山山道兩側也是攤販雲集,賣茶的、賣面的、賣點心的小攤更是處處皆可見得。本著慈悲為懷的信念,白衣庵對這些人卻也並不如何管束,唯一的要求,只是這些小攤不許出現葷食。此刻已將午時,多有香客腹中飢餓,爭相過去買了吃食墊飢,三人一眼看了下來,竟未找到一個空座。
對於請這兩位侯門驕女吃碗普通的素麵,羅起東其實是深感窘迫的,然見遠黛二人興致勃勃的樣兒,卻也不好出言掃了二人的興。此刻見此情景,少不得左右看了一眼,挑了一家麵攤,走了上前,卻自袖內取出幾塊碎銀來,同幾名正自坐在桌邊,開懷大啖的香客商議了一回。那些香客見有人竟拿了銀子來買座,自是再樂意不過,接過銀子更不猶豫起身便走。
遠黛二人早在羅起東打發這桌食客時便已走了來,只是見那桌子骯髒,卻是不忍坐下。羅起東那邊早又取了銀子與那攤主,包下了這張桌子。那攤主倒也伶俐,見羅起東舉止皆各不凡,出手便是銀子,哪裡敢怠慢了,忙自喚了渾家過來,將那桌子細細擦了,才請三人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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